糞段突然說了一句:“王來聘會不會趁著本老爺剛回來,今晚就夜襲咱們。”
說完這句話,還沒等掌柜回答這個問題,糞段自己無奈的笑了笑。
掌柜也是忍不住露出了無奈的笑意。
絕對不可能。
王家能夠依仗的只有一樣東西,那就是手里的鳥銃。
糞段家的庫房里存放著不少的鳥銃,對于這種用火繩來引燃的火器,再熟悉不過了。
知道鳥銃的各種缺陷,受到刮風下雨天氣的影響最為嚴重。
在下雨天還沒有弓箭好用。
要是今天沒有下雨還好說,老天爺幫忙的是,糞段回來的這一天剛好下起了下小雨。
正廳為了亮堂一些,門口的那兩扇雕花木門沒有關上。
糞段和掌柜剛剛想到老天下起了小雨,只聽‘轟隆’一聲雷鳴,兩人眼前閃過一道閃電。
“嘩啦——嘩啦——”
大雨傾盆。
黃豆大小的雨滴‘噼里啪啦’的落下,砸在院子里,濺起了無數的小水花。
糞段和掌柜看到這一幕,對視一眼,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。
“哈哈。”
“哈哈。”
糞段停下了把玩香囊的右手,站起來望著門外說道:“看來咱們今年的運道不錯。”
“先是碰到了孫包戶全家被血洗,把鹽池村的鹽課包攬讓了出來。”
“又是碰上了九分五厘銀子一斤的紗錠,讓咱們以后與縣衙里的官老爺相交有了籌碼。”
“等到這件事過后,一定要好好在祠堂祭奠祖宗,感謝祖宗的在天保佑。”
掌柜的搖了搖頭笑道:“東家忘記一件事了。”
“忘記了這一次深入虎穴,從符煙山那里確認了響馬們的勾心斗角,讓咱們家有了成為鄉紳的可能。”
“哈哈——”糞段聽到這句話,笑的是更加暢快了,都有一絲仰天大笑的意思了。
糞段再次把玩香囊,哼著小曲站了起來:“看來今晚能夠做個黃粱美夢了。”
掌柜目送糞段離開,等到糞段離開正廳以后,看向了門外的大雨。
這一次老天爺真是幫忙,幫忙滅了王家。
掌柜抬腳往外走,突然又想起來一件事。
剛才忘了詢問東家了,既然王家已經有了魚死網破的決心。
是不是提前襲擊王家,把今晚賞給幫虎們的娼妓免了,等到明天事情結束再花銀子請過來。
免得真讓王家來一個突襲。
掌柜注視著門外的大雨,輕松的笑了笑:“已經不必了。”
外面下著這么大的雨,足夠讓王家手里的鳥銃變成一堆燒火棍。
以東家這么多年做事極其謹慎的性情,放心的回去睡覺,正是因為老天爺幫忙的下了一場大雨。
想到這里,掌柜笑著走向了柴房,那里給自己留了兩名娼妓。
半里外。
一間廢棄的土地廟里。
平時這里連一只野狗都見不到,今天卻多了十幾人。
在這間破廟里躲雨的不是別人,正是糞段和掌柜嘴里就不可能出現的王家。
王由楨站在后面的門口,望著遠處大雨里的一個小黑點。
那個小黑點不是別的東西,遠處的孫家宅子。
王來聘站在王由楨的身后,旁邊還有著手持燧發槍的十名鄉勇。
這一趟就來了他們十二人,不過有著手里的燧發槍,還有老天爺下了一場及時雨。
已經足夠了。
天上烏云密布下起了大雨,到處變得灰蒙蒙的,看起來就像傍晚將要黑下來還沒黑下來。
但時間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