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伢人見勸不下住王由楨,頓時急了,用最快的腳步跑出了壹車間。
心里只有一個念頭,趕緊把大哥王昌沐給請來。
這個時候,也就只有王昌沐這個當爹的,能夠勸住侄兒王由楨了。
王伢人剛剛走出水力織布廠的大門,還沒走開兩步,一名穿著破舊衣衫的中年先生,迎面走了過來。
王伢人瞧見大哥親自過來了,焦急的說道:“大哥,趕緊勸勸楨兒。”
“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得去一趟黑島,黑島是個什么情況,大哥肯定是知道的。”
“黑島上全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鬼,有的時候缺糧食了,甚至是把人肉當糧食吃。”
黑島海寇的名氣在萊州灣一帶影響很大,王昌沐怎么會不知道這次前往黑島的兇險程度。
王由楨作為王家的長子長孫,也是王家唯一的希望。
萬一有個三長兩短,他們王家就真的沉沒在青史里了。
王昌沐現在應該十分的心急才對,誰知道,只是溫和的笑了笑:“不急。”
“這件事大哥已經做出了安排,楨兒要是真的想去就讓他去一趟好了。”
兩兄弟話是這樣說,但王昌沐作為父親還是要勸上兩句。
一起走進水里織布廠,走向壹車間。
在水力織布廠的半道上,碰到了正在向外走去的王由楨。
王由楨看見父親過來了,沒有任何的擔心,反倒是徹底的放心了。
這件事已經提前和父親說過了,雖然父親沒有說支持,但也沒有反對這件事。
只要父親不反對這件事,那他就可以放手去做了。
王昌沐叫住了向外走去的王由楨,溫和笑道:“楨兒,你做事向來十分的謹慎。”
“就拿前兩次來說,不管是扳倒孫包戶還是糞段,全都是搜羅了最詳盡的各種消息。”
“從這些詳盡的消息里,整理出一個最謹慎的謀劃,這才做到萬無一失的扳倒了孫包戶和糞段。”
“黑島海寇是個什么德性,萊州灣一帶的老百姓都知道,那你為何還要執意要去黑島一趟。”
王由楨聽到父親的問話,心里苦澀,苦笑一聲說道:“父親,咱們這一次面對的漕口實在是太過于強大了。”
“孩兒對于漕口的消息搜羅是最詳盡的,準備也是最為充足的。”
“準備了這么多天,做出了一個謹慎到不能再謹慎的計劃。”
“而這個最為謹慎的計劃,也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一個計劃,就是孩兒親自去一趟黑島。”
王昌沐問出這一番話,只不過是用來堵住二弟王伢人和三弟王來聘,以及父親王老爺子的抗拒心思。
漕口的強大程度確實超乎了想象,但又在情理之中。
只要王家想一步步壯大勢力,從扳倒孫包括開始,就一定會有正面面對漕口的那一天。
就像王由楨所說的那樣,兩個村子現在擁有的實力不過是二十名鄉勇。
漕口手底下卻掌握著一百多名纖夫船工,還都是經常參與械斗的狠角色。
就連符煙山的響馬都忌憚漕口的實力,何況是僅僅只有二十名鄉勇的他們。
就像王由楨說的那樣,現在最謹慎的一個辦法,也是最可能成功的一個辦法。
借助黑島海寇的勢力。
王昌沐沒有去阻攔王由楨,他這個做父親的,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為長子鋪路。
王昌沐看著一臉苦笑的長子,走過去揉了揉他的腦袋,溫和笑道:“再等等。”
說完這三個字,王昌沐轉身就離開了這里。
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本來心里十分緊張和忐忑的王由楨,注視父親離開的背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