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里距離小碼頭可不近,少說也有五六里的路程。
放在平時走路,也需要一炷香的時間。
青手被打成這個凄慘的樣子,一瘸一拐地走得很慢,真要走到小碼頭估計天都得黑了。
好巧不巧的是,青手疼得呲牙咧嘴地走了不到半里路,二把手鐵臉剛好去給邊關老卒買酒肉。
二把手鐵臉帶著十幾名青手路過這名青手旁邊,先是愣了一下,心想這是誰家的孩子給人打得這么慘。
眼睛鼻子全都往外冒血,已經(jīng)沒有個人樣了。
二把手鐵臉沒看清青手的長相,仔細一看,穿的衣服十分眼熟。
短衣長裙,高帕網(wǎng)帽。
分明就是他們這些青手平時穿的衣服。
頭破血流的青手瞥見二把手鐵臉來了,“哇”的一聲哭了起來。
嘴里的牙齒都被打掉了,又在那嗚咽地哭起來,也說不出來一個話。
已經(jīng)骨折的手掌,不停地指著一個方向。
二把手鐵臉的臉色當即黑了下來,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兄弟們,走!”
青手們瞧見自家兄弟被打,還被打得這么多凄慘,一個個早就罵罵咧咧的要殺人了。
在聽到二把手鐵臉的喝聲以后,一幫人怒氣沖沖地跑向頭破血流青手指的方向。跑了沒有多長時間,就在田埂地頭看見了人影。
空曠的田野里也沒有其他人,就只有這么幾個人。
二把手鐵臉也不管是不是冤枉他們了,指著老陳頭說道:“給我打死他們。”
老陳頭旁邊的幾名青壯鹽丁瞧見十幾名青手沖了過來,先是嚇了一跳,趕緊要拉著老陳頭逃走。
幾名青壯鹽丁怎么拉老陳頭,老陳頭就是不肯離開這里。
幾名青壯鹽丁想想也是,他們要是想跑,年輕力壯的可能也跑得掉。
族長都這么一把年紀了,真要是像他們那樣跑回村子里,估計都能把這一把老骨頭給累死。
老陳頭不僅是宗祠族長,更是他們的至親長輩。
事情到了這一步了,人又是他們幾個跟毆打的。
幾名青壯鹽丁也就不跑了,用最快的速度把老陳頭圍在了中間。
用身體隔開了老陳頭和青手們,閉著眼睛咬著牙,忍受著青手們的毆打。
這一次的毆打,打了足足有半炷香的時間。
青手們打累了就歇會兒,休息得差不多了又接著打。
前前后后毆打了三四次,要不是他們手里沒有磚頭和棍子,估計這幾名青壯鹽丁今天就得死在這里。
老陳頭被護在中間,看著家里的幾名至親晚輩被毆打,聽著拳頭落在身體上的砰砰聲。
老陳頭雖然身上沒有多少痛苦,但在心里比真正挨打還要難受。
二把手鐵臉又打了半炷香時間,心里的火氣消散得差不多了。
瞅著只是在那兒挨打不敢反抗的幾名青壯鹽丁,心想難不成打錯了人。
畢竟,這一帶沒有敢招惹青手的人,真要是打了青手,肯定會在第一時間逃走。
哪里會像個傻子一樣,呆在原地等著被毆打。
二把手鐵臉心里估計十有八九是打錯了人,即便是把對方打得這么慘,心里也沒事半點的愧疚。
打錯了就打錯了,難不成他們還敢報仇?
這樣的窩囊氣,這些泥腿子只能自己慢慢承受。
二把手鐵臉擺了擺手,帶著一幫子青手離開了這里。
老陳頭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,看著被打成重傷的幾名至親晚輩,眼淚忍不住就流了出來。
老陳頭也沒有多說什么,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鹽倉村,帶著更多的人把幾名至親晚輩給抬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