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老三所說的那樣,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。
他們這幾個長輩都可以死,只要能夠完成王由楨心里的雄偉抱負,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王來聘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些東西,本來以為耳邊少不了娘子的哭哭啼啼。
誰知道,娘子比他幾個兄弟還要看得開。
娘子輕輕抱住王來聘魁梧的胸膛,把臉貼在他的胸口:“他爹,你就放心的去。”
“等得到你衣錦還鄉,也不阻攔你娶幾房小妾。”
“等不到你衣錦還鄉,尸骨下葬的那一天,我就陪你一起下葬。”
王來聘沒想到這么多年來,一直不怎么說話的娘子,竟然能說出這么讓他感動的話語。
王來聘這個身高六尺有余的魁梧漢子,眼角已經有淚水了。
但他只是哈哈一笑,裝作很輕松的樣子,轉身離開了自家的屋子,不讓娘子看見她眼角的淚水。
王來聘著急轉身離開這里,同樣也沒看見一件事。
就在他離開的那一刻,推開宅子木門的那一刻。
已經人老珠黃的娘子,就像個未經人事的少女一樣,滿臉的淚水。
王來聘離開了家里,轉身去了講武堂,最后交代一些事就準備去遼東了。
走進講武堂,這座從一間簡陋的茅草屋,再到一處土屋。
時隔大半年以后,現在已經成了一片青磚綠瓦的宅子。
王來聘是親眼見證講武堂一步步建立,甚至是他親手一磚一瓦搭建起來的。
來到講武堂里面,這里卻是安靜得出奇。
王來聘本來想著最后和所有的鄉勇見一面,看著他們痛苦流淚的表情,高興的離開這里。
突然想到一件事,今天剛好是實戰拉練,所有的鄉勇都去進行對抗操練了。
王來聘在講武堂的堂屋里坐了一會兒,看著門外空蕩蕩的院子,心里十分的不舍,卻不得不離開了。
站起身來,背著包袱準備離開這座傾注了他很多心血的講武堂。
剛剛走到空蕩蕩的院子,一名婦人走了過來。
曹三娘過去只是一個人負責灶房的事情,自從講武堂、毛概學社、工業學堂陸續建立以后。
曹三娘手底下多了不少粗使婆子,也就成了一名小小的班長。
曹三娘沒有多說一句話,甚至沒有在空蕩蕩的院里多待多長時間。
男女有別,孤男寡女的待的時間長了容易遭人說閑話。
曹三娘交給了王來聘一封書信,說了一個名字便離開了這里。
王來聘拿著手里的書信,臉上的表情有些錯愕。
他怎么也沒想到,侄兒當年無意中救的一名婦人,竟然是和那么響當當的一位人物是同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