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竹清的院試之路毫無波瀾,平平順順地就考上了秀才,王夫子對此絲毫不驚訝,他啟蒙指點過的,現在正為官的學生遍布朝堂,像他這種天資的學生不知見過多少,大約已經見怪不怪了。
夏竹清考上之后沒兩天就回了府,在書房同夏老爺談了許久都沒有出來,夏竹溪急著見他,一遍遍地讓豆蔻去瞧兩人說完沒有。
“小姐不必著急,待會用晚膳的時候就能見著少爺了?!彼袢帐裁炊紱]有干,凈一次次往在書房跑,好不容易空了一會又忙著給夏竹溪上藥,“依奴婢看還有的等呢?!?
“怎么?哥哥同父親說什么你聽到沒有?”
“隱約聽到什么府學書院的?!?
府學和書院……夏竹溪心不在焉打著團扇,是在考慮之后在哪里繼續念書吧,官學有官學的好處,私塾有私塾的好處,“那確實是有的等了?!?
晚膳前不久夏竹清就黑著臉找到了她這里,看起來像是大吵過一架的模樣,夏老爺于孩子們讀書這一塊向來是不怎么管的,主要夏竹清壓根也不需要他多操心,而自己雖然沒有多么出色但也不會太差。因此,照理說夏竹清自己做主去哪里就可以了,他這樣有主見的人,對自己未來的道路應當早就規劃好了。
“哥哥和父親吵架了。”她隨手打發豆蔻出去煮壺茶上來,“少見哥哥這般生氣?!?
“外祖家傳了信來,說讓我們搬回京城?!毕闹袂咫S手將折扇丟在桌上一臉疲憊地揉著額角。
“外祖家?”夏竹溪突聞也是十分驚訝,夏夫人的娘家孫家在京中也有許多年了,當初外祖父官至吏部尚書沒兩年就辭官不做了,辭官前穩穩當當地將家中唯一的女兒嫁了出來,說是讓她就安穩在夫家待著無事不要回京,十幾年過去了怎么突然又讓回去了?
“父親怎么說?”夏竹溪的祖父母早已經不在了,可此地到底是夏老爺的故鄉,只怕不會輕易搬動。
“外祖說在京中給我找好了官學,若是我真有心考取功名不如去試一試,父親一聽自然是愿意的?!毕闹袂瀣F在頭疼不已的事情是,他的父親根本沒有詢問過他的意見就答應了要搬回京城,“只是我早已同王先生說好,還是要回澹雅書院的。”
“也不一定說搬就搬,我們這一大家子,即便是去了京城,宅子地還是要置辦的,倒也沒有這么快。”
夏竹溪說的他不是沒有想過,夏家在京城沒有根基,突然說搬過去,房屋也不是說買就能買到的,總不能帶著一大家子人住去孫府,還得細細打算。
“我只怕外祖父已經把一切安排妥當了?!毕闹袂暹@個不大不小的年紀,再遲鈍也能覺察出此事的不對來,當初遠嫁唯一的孩子就很不尋常了,若是真看上夏老爺的人品家世也就罷了,可夏孫兩家這十多年都只有書信往來一直不咸不淡地聯系著,怎么突然又突然讓回去了。
“哥哥不要急,你既然已經答應了王先生就沒有出爾反爾的道理,外祖父那里既然是父親答應的,就還有轉圜的余地?!?
“你只怕不知道,鄧家也接到信了?!彼诉^豆蔻沏的茶抿了一口,緊鎖的眉頭稍稍放松了些,“鄧元霖已然回京了?!?
“什么?”夏竹溪驚呼出聲,她是知道外祖家同鄧元霽外祖家的關系的,兩家私交甚好,好到連嫁女都能嫁到同一處,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么。
夏竹溪記得從前聽鄧夫人提過,夏夫人出閣時她還去信玩笑說嫁在一處兩人之間相互有個照顧,只是鄧家老太爺一直在外為官,這才讓兩人分隔開來,現下又是同時來信讓回京城,總有覺得哪里有些不對,“元霖哥哥不是正在別處的府學念書?那他今年的秋闈不考了?”
“不知道,大約是不考了?!编囋匾幌虮粋鞒上聢霰馗咧械膶W子,夏竹清也通過鄧元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