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福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,夏竹溪心中不安,不知她到底何意,只好低聲回著,“小女自小不大合群,不怎么能與同齡的人交好,日常往來不過是世交的兄長姐妹們……”
“你既不常出門,于這些事大約是不通的,又或許是本宮說的不大清楚你聽不明白,更或許是你不想明白?!彼χ驍嘞闹裣?,“這都無妨,只不敷衍本宮便好?!?
“小女少見外男,故而沒有什么心儀之人?!?
“嗯,也不見得是外男?!遍L福意有所指,“那從小一同長大的世交哥哥里,也沒有什么心悅的?”
話說到此處再不清楚長福的意思,夏竹溪也不必在建康城里待了,她正想著是敷衍過去還是直白些,長福卻不耐煩等她慢慢想著對策,“本宮便直說了罷,今日所問是受人之托,問問你歡不歡喜鄧元霽?!?
夏竹溪捏著帕子的手一緊,“鄧夫人與我母親是閨中密友數(shù)十年的交情,情同姐妹,我與鄧二哥哥也算是自小相識,自然是也是親如兄妹一般?!?
“知道了?!彼舷麓蛄恐闹裣娝m十分謹(jǐn)慎可神色如常,想來剛剛說的是實(shí)話,“這情景說這些的確不大合適,可本宮既應(yīng)下了別人,少不得要幫著探探?!?
“你慣常躲著本宮,很難得見著你,既見著了,自是要好好問問清楚。本宮不大擅長兜圈子,夏小姐莫怪本宮唐突?!?
夏竹溪口里順著不敢,腦中過了好幾遍人,到底也沒能想出是誰有這樣的顏面能托帝姬幫著問話,她坐在此處發(fā)呆,長福也由得她想去,左右也不怕她亂猜更不怕她猜出來。
夏竹溪實(shí)在是想的有些頭痛,想著長福既然喜歡直來直往,自己大約也不必將事情裝在心里,深吸一口氣問道,“不知能否請帝姬賜教,是受何人所托?”
“這倒不大好說,那人可沒說可以告知于你?!彼焓秩ヅ跏诌叺牟璞K,突然覺得夏竹溪有些有趣起來,見她想的入神少不得提點(diǎn)她一句,“總歸是你的長輩?!?
夏竹溪隱約覺得是與自己的婚事有關(guān),夏夫人這幾月參與的各種宴請不少,她也跟著去了幾次,席上的夫人老夫人不少,若真如自己所想那便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是誰的,她無意識地摸著腰佩上的羊脂白玉,仿佛能叫自己稍稍安定一些。
長福手里捧著茶盞輕輕搖晃,辛香之氣撲鼻而來,烹煮出來的茶到底提神,不用嘗便知這茶水是專侍茶水的嬤嬤才能煮出來的,“夏小姐手中的玉石不錯(cuò),西邊很久沒有這種玉石了?!?
“這是小女的外祖母所贈(zèng)?!毕闹裣皖^看著手里的玉塊,“仿佛也是很久之前的料子了?!?
“說到西邊,聽駙馬說前次西北將士歸京,夏小姐同你兄長也去了,在酒樓里可見著什么有趣的了?”
夏竹溪不知鄧元霖回府后竟還會與帝姬說這個(gè),前次相見他分明只與哥哥相談甚歡,那情境仿佛自己與鄧元霽不存在似的。
“小女從前未曾見過這等場景,有些好奇便趴在窗前看了一會兒,有趣的事沒有見著,只是覺得將士們騎馬經(jīng)過,十分威風(fēng),倒不虧是凱旋之軍?!?
“威風(fēng)?”長福輕笑一聲很有幾分譏諷,她閉著眼睛也能猜到西北那群人的嘴臉,也能想到他們?yōu)楹稳绱耍y得打贏一次便迫不及待地要威風(fēng)起來,仿佛前幾十年在西北,被人壓得不得的動(dòng)彈的不是他們一般。
“夏小姐不覺得他們甚是無禮嗎?”
夏竹溪低著頭捏著腰佩不說話,長福原本也不指望她敢順著自己說些什么,不過是自己隨口一說罷了,“還有呢?”
“還有?”夏竹溪想著自己也未曾見著什么了,那日出門不就是為著看一看將領(lǐng)凱旋回京,若非要說有什么不尋常的事,她突然想起此后還看見了滇王世子,試探地回道,“此后仿佛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