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盡哀傷。

屋院中，寧采臣輾轉反側，逐漸從睡眠中蘇醒，感受到自己眼角的淚痕，又傾聽了片刻從屋外傳來的琴音，當下淚水又在孕育。

“燕兄還在睡，我出去看看。”

整理了一番衣著，寧采臣看了一眼對面還未蘇醒的燕赤霞，便出了院落。

等到寧采臣出了屋子，那哀愁的琴音卻已經不見，到是有一陣隱約的嗚咽聲從遠處傳來，似乎一個女子在哭泣。

“那兒!”

寧采臣循著聲音看去，就望著水池中央的蓮葉環繞的小亭中，一位身形曼妙的美麗少女正伏在琴面上嗚咽。

“姑娘，在下寧采臣，不知姑娘為何深夜在此哭泣，可是遇到了什么煩惱的事情?”

來到了小亭旁，寧采臣站在亭子外，聲音略微壓低了一些，神色有些鄭重的說道。

“嗚嗚……多謝公子關心，小倩有禮了。”

只見小亭中央的白紗少女站起身來，二八年華的顏色，嬌若秋花貌壓牡丹，當下便叫寧采臣失了顏色。

“真美……”

寧采臣心中恍惚，一時無言。

“公子，寧公子?”

名為小倩的少女的呼喚聲叫寧采臣清醒過來，頓時有些羞愧，想著自己平日里常讀圣賢書，真是有些妄為。

當下，寧采臣便頓正了態度，在少女聶小倩的邀請下，相隔三尺坐了下來。

二人相互見過禮，便聽聶小倩哭訴起了自家的凄慘經歷，只是初聞，便叫寧采臣時而握拳，時而嘆息，出聲安慰。

直到黎明時分，太陽將要出來，聶小倩這才急急辭別了寧采臣，告別離去。

“這就是我的機緣?”

金華寺外的某處，旁觀了一夜的陸遠暗暗皺眉。

聊齋志異聶小倩，人鬼情未了，倩女幽魂……時至今日，他也隱隱猜到了自己所處的世界為何，雖還有諸多不明，但也有相合之處。

只是到底該怎么做，陸遠還是未曾徹底弄明白這其中的含義。

人鬼情緣，人妖情緣，這種跨越族群的結合，在任何一個時代來說，都不是那么容易的。

即便是他所處的時代，若是有人真要與一只貓狗結合，那也是會引發社會轟動，更別說是其他的古老時代了。

“練氣小妖，筑基大妖，金丹妖王……這只菩提樹妖果然還未達到金丹境。”

陸遠心中自語，卻是已經準備動手。

早在十年前，這只菩提樹妖屠戮金山寺的時候，就已經是堪比筑基境圓滿的大妖了，那時陸遠沒有把握。

現在他卻隱約把握到了一絲契機，正是擊殺這菩提樹妖的時刻。

當然，還不能立刻動手，陸遠躲在暗處，準備繼續觀察，尋求最合適的時機。

金山寺中，自第一次與少女聶小倩接觸之后，連續四五日，每當深夜，寧采臣都會在水池中央的蓮花亭中與其相會。

如此七日，二者間的關系急劇升溫，已經從相逢知己到了生死情侶的地步，只是礙于某些原因，二者都未表明情意。

這一日，深夜，當寧采臣再次如約前來與聶小倩相見的時刻，卻見絕美清麗的少女臉上再次變得哀愁起來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。

……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