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買主之令,凡所持琴,必奪。殺!”黑衣刺客揣著長劍奔向祁酒。
祁酒橫坐于半空,長琴置于腿上,雙手撫琴,十指翩飛。
“錚錚錚!”
嘹嘹琴音倏然響起,與此同時,一陣無形的波動四散開去,登時震飛了那群即將撲到祁酒身前的黑衣刺客。
祁酒微微閉起眼睛,突然加大了力道,一側脖子,避開那突如其來的一劍。
原來,方才有個刺客跑到了祁酒身后,沖著他便要刺下去,哪料后者神識極其強悍,率先往旁頭一躲,避開了那致命一擊。
祁酒還不曾動手除了這群刺客,便有一顆綠色珠子從林子里飛了出來,散出一陣耀眼的光芒。
祁酒感到一陣不適,微微瞇起眼睛。
而后他聽聞耳畔一陣凄厲的尖嚎聲。
待再睜眼時,那些個刺客早已變作了一攤飛灰,隨風散去。而立在他面前的,是他上次見到的那位戴著斗笠的黑衣少女。
“是你?”祁酒看著那珠子飛回她手中,目光微微一深,而后斂起臉上冰涼,溫潤復返。他落到地上,將長琴置于后背,適才俯首作揖道,“多謝洛姑娘救命之恩。”
看著他這副淡漠疏離的模樣,洛歌心里有些恍惚,她微微一笑:“路過而已,阿酒不必言謝。不知阿酒來這僻壤作甚?”
“在我還有能力的時候,我想要看遍那萬水千山。”祁酒亦是微微一笑,“洛姑娘來此作甚?”
“我是被洪澇沖來的,收了個徒弟,又見著了阿酒,確是緣分。至于那顆珠子,它是我的生命之源。若我二者分離,不出片刻,我必化成飛灰。”洛歌知道祁酒心中的疑惑,也不猶豫,直截了當地告訴了他。
祁酒愣愣,眉間滑過一縷詫異。
她難道不怕……
“我相信阿酒不是那等偷雞摸狗之輩。不過這個秘密,我可只告訴阿酒,阿酒可莫要告與他人。”洛歌咧嘴一笑。
“我也不是那等亂嚼舌根之人。”祁酒再度作揖,“若還有緣再見,云凡定當結了洛姑娘這個朋友。若無他事,云凡便先行一步了。”
洛歌的目光越過他,緩緩落在他身后的那把古琴上。
須臾之后,她才問:“為何要為它取名鳳鳴?”
“心念之間。”祁酒笑笑,“洛姑娘,告辭。”說罷,他便轉身離了開去。
洛歌站在原地,靜靜目送他離開。
那里檀香依舊,只是人卻不在。
“所以,你真的不是他嗎——”看著那漆黑的長琴,洛歌忍不住迷茫起來。
那臭鳳凰……在哪呢?
未時一刻,洛歌回了王家村。她換過自己的衣裳,前往軒老家接軒轅云景。
“此去必經年,若你不愿,現在還來得及后悔。”洛歌看著整裝待發的軒轅云景,微微挑眉。
軒轅云景下意識地抓緊包袱的結,他垂了垂眼眸,聲音極輕地答:“血海深仇,焉能不報?”
洛歌怔了怔。
那一瞬,她突然意識到,她即興收的這個徒弟,雖是垂髫初過的年紀,卻已經背負著叫他喘不過氣來的家門仇恨了。
那些個為錢權而浴血,殘害忠良的人族啊,真是害人不淺。
洛歌嘆息一聲,伸手揉揉軒轅云景的頭:“你肩負血仇,且需得學會忍。正所謂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。若是你毛毛躁躁的,不但報不了仇,反而會把自己的命給搭了進去,正可謂折了夫人又賠兵。阿景,你可是明白?”
“弟子知道了。”軒轅云景抓著結的手慢慢松開來,他側頭對著軒老拱手作揖道,“曾祖伯伯,阿景告辭。”
軒老微微頷首,也不多言。
軒轅云景隨著洛歌離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