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七情六欲,是王兄最不能觸及的?!逼钭茰\淺一笑。
祁酒默然。
良久后輕啟雙唇:“灼灼此次回來,是為了那事么?”
“嗯。五年一次,不得延誤。王兄且莫怨灼灼,也莫怨父王母后。為逆天改命,他們需得如此。”祁灼反手祭出兩顆一黑一白的丹藥,遞給祁酒。
祁酒接過丹藥的手,緩緩顫抖起來。
多年前他背井離鄉,以一人一琴去追尋父王所言愚昧不可及的夢。為了這個夢,他不斷地忘卻七情六欲,卻看見凡世間的世道炎涼,百味苦楚,于是又掙扎中,苦苦保存著最后的人性。
他不想做個無情無欲,徹底逍遙自在的人。
為人神妖魔者,身處界道之內,當有七情,當有六欲!
思緒斂回,目光落在那兩顆丹藥之上,祁酒看著,眼角顫抖。
莫不成,莫不成便要一直如此下去么——
洛歌靜靜看著岑禾布下結界,慵懶地打著呵欠:“這般聲勢,所為何事?”
“祁酒,就是云酒?!贬虥]有繞關子,開門見山道。
那二字不經意飄進洛歌耳畔,聽得她渾身一抖,眼底慵懶瞬時被驚訝錯愕取而代之。
“理由?!蔽⑽褐谱⌒念^疑惑,洛歌靜待下文。
“你不是說,琴心在,則人在么?你看看那邊。”岑禾知道洛歌為何會這般問,便示意后者轉頭看去。
洛歌回眸一望,剎那間呼吸止住。
只見那把落到地上的琴,此時此刻正散發著皎皎光輝。琴頭變做個九尾鳳乘風而舞的模樣,尾端變做個云間,若細看還可隱隱瞧見一條長龍于云中遨游——龍鳳雙游,寓意與天為證,相濡以沫共白首,逍遙云間也快活。
那是鳳棲啊。
鳳棲古琴,她的臭鳳凰一生最珍貴的長琴。
眼角突而愈發紅了起來。
“所以剛剛我隱約感覺到的那道身影,便是你,便是你么?”洛歌有些失神,輕輕如蚊蠅的聲音似是在說給岑禾聽,卻又仿似說給自己聽,“那為何,那為何他心凈如紙,為何同臭鳳凰氣質那般大相徑庭?”
“身為龍族老祖,想來你也是知道龍族秘術里,那叫人斬斷情絲的九轉斷情散和九轉絕情丹吧?”岑禾微微挑眉。
洛歌的身子再度顫抖起來,她猛地抬眸瞪向岑禾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如你所想。”岑禾默默撇下眼角。
洛歌聞言,微微張著唇,轉瞬間眸子底處只剩下苦澀與心疼。
她等了那么那么久的意中人,竟是個斷了七情六欲的。
長生天大抵是看她清閑,開了個一點也不好笑的玩笑話?
“別自欺欺人了,這不是玩笑話。”岑禾搖頭,心底一陣嘆氣后,直接否認洛歌內心所想。
凡塵劫之靈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