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紫御解開那布條子小心翼翼地為她擦試了一下眼角的淚漬,聲音溫柔而緩和:“曦兒乖,我帶你回家。”
這一瞬,云箬衣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恐懼,窩在前者懷中崩潰地大聲哭了起來:“允琤哥哥我好害怕!”縱然她已游歷許久,可她倒底還只是一個快要及笄的少女啊。
心中懸著的石頭放了下來,蘇紫御卻是越發的心疼與自責。
是他不好,他應該多派一些影衛看覷著曦兒的。這樣她就不會擔驚受怕,還要被山匪擄走了。
“別哭,這里會疼。”蘇紫御為她拭去淚水,目光緩緩投向前方,聲音又緩緩沉重下來,“還有一戰,在等著我們。”
在水澤空與魏無痕疑惑時,湯泉手中的那道符箓忽而竄出一縷火焰,整個燃燒起來。
一道低低的吼叫從火焰中蔓延,火焰飛到半空之中,倏然凝聚消散,化作一道長長的裂痕。但見一只鋒銳的黑色利爪從那裂縫中伸了出來,而后在一瞬間化作黑色流光從中飛了出來。
待著光落地,眾人才瞧清了那廝的模樣。
好一龐然大物!
這般地瞧去,身子大抵是有百丈高的。它沒有很立體的樣兒,全似是黑色的星辰光芒凝聚而成的,有些似遠古時候的戰龍。四足匍匐于地,一對猩紅的眸兒直勾勾看著水澤空三人。
三人只是驚了驚,隨后將目光凝聚在這廝背上,高高傲立著,俯視下方的人。
但見他一身黑袍,頭戴陰陽面具,只露出一雙同這似龍非龍的妖獸一般的猩紅色雙眸。他這般站著,卻是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威壓——仿若他是來自黑暗中的死亡之手,只消一抬手指,你便會化作虛無。
在看到這抹身影的一瞬間,水澤空魏無痕,和云箬衣,還有蘇紫御四人同時狠狠一顫身子。
是他——
水澤空緩緩咬緊牙關,眼中瞬時爆出了通天的殺意。
云箬衣低下頭去,慌忙遮掩眸中的恐懼。
魏無痕和蘇紫御倒是齊齊蹙起眉來。
這廝怎么會在這里?
“本座的祭品,都死了?”那似龍非龍的妖獸瞥見一地嘍啰中那些的女尸,低低笑了一聲,低沉洪亮的聲音瞬間蔓延。
但見它抬起一指劃開她們的頭顱,從中抽出一縷肉眼可見的靈氣,吸入鼻尖。
而后將目光投向云箬衣,似乎有些詫異:“還有一個活的?”
“大師救命啊!他們要殺我們!”湯泉見著黑袍人,一下子松了口氣,拉著湯成跪地,顫巍巍地跪倒在地,狠狠參拜起來。
“當年本座二弟被凡界五大宗門合力追殺,是你救了他一命。本座叫二弟留了一道保命符箓與你,在生死關頭可祭出,召喚本座與它的分身。今日,本座將那恩情還了。從此之后,你的生死,與本座無關。”黑袍人斜睨了一眼湯泉,喑啞低沉的聲音如同沙子磨過指尖,叫人聽得汗毛直立。
“好!”湯泉想也不想便點頭。
其實還了也好,省得他還要日日將他們當成祖宗供著。
“通天教子——”水澤空祭出一個酒葫蘆,拔了塞子將葫中酒喝盡,收起來劍指黑袍人。他瞇著眼勾唇一笑,眼中桀驁與殺意縱橫交錯,“你可還記得,當年那一事?”
“本座以為,當年手段不夠重。現下看來,呵呵,果然還是有茍延殘喘的人呢。”黑袍人嗤笑一聲,似乎毫不在意一般,“螻蟻之輩,死不足惜。”
“螻蟻之輩?哈哈,好一個螻蟻!好一個死不足惜!”水澤空睨起眼睛,再也不壓制心中的暴怒,大吼一聲,“公子依,還我玉兒命來!”便手執長劍沖了上去。
“米粒之珠,也綻光華?”被稱為公子依的黑袍人挑挑眉,縱身躍下那龐然大物,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