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是自家人,免禮罷。夜半三更的,景逸尋孤,所為何事?”白衣公子勾唇,清冷的面上多了一抹溫和。
“龍族的九殿下離螭受了重傷,景逸想帶些靈藥,探望殿下。不知王爺意下如何?”墨衣公子微微勾唇。
“自是可以。多帶些稀罕的靈藥,那些可都是能救命的。”似乎是想起甚么,白衣公子放下奏折,溫和的目光投向前者,“景逸可曾聽聞,凡界蘇云二族的兩位少主要大婚了?”
“早前有聽聞,大抵是七月。”墨衣公子沉吟片刻,作揖答。
白衣公子端起茶盞淺淺抿了一口,清冷的眉下多了一抹揶揄:“不知景逸幾時娶個妻子回來?”
“景逸暫無心上人。”墨衣公子垂眸斂起深邃,再度作揖,聲音恭敬而不卑微,“王爺,景逸先退下了。夜已深,王爺早些休息罷。”
便轉(zhuǎn)身離了開去。
在白衣公子看不到的轉(zhuǎn)角,墨衣公子的眼中迅速凝結(jié)起一片寒芒,卻又迅速散了開去。
卻說眾人齊聚長安城,準(zhǔn)備慶賀蘇紫御與云箬衣大婚。
蘇氏一族早早地便準(zhǔn)備了起來。
于是到了七月上旬三日這天,長安城萬里紅妝迎新娘,蘇氏一族用最隆重的禮儀,將他們的少主夫人迎進門!
丑時初。
云箬衣早早地被婢女喚醒,沐浴凈身后,由東秦最有名的妝娘親自來代替親輩梳妝。
“一梳梳到尾;二梳姑娘白發(fā)齊眉;三梳姑娘兒孫滿地;四梳老爺行好運,出路相逢遇貴人;五梳五子登科來接契,五條銀筍百樣齊;六梳親朋來助慶,香閨對鏡染胭紅;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,鵲橋高架互輕平;八梳八仙來賀壽,寶鴨穿蓮道外游;九梳九子連環(huán)樣樣有;十梳夫妻兩老到白頭!”
妝娘一點一點梳著,一邊出口念叨那成親時的詞兒。
“小姐及笄出嫁做他人婦,需得遵從三從四德,需得持家有序,相夫教子。不得嫉妒,不得惶恐。”云箬衣的貼身婢女著了親族正裝,做個母系長輩柔聲叮囑,“日后不論風(fēng)雨,不得擅回娘家,折損夫家顏面。”
云箬衣聽入耳,先是羞澀忸怩的,漸漸聽到后頭,便淚失了眼眶。
從今日后,她便要離開云氏一族,在這陌生的長安城,陪著允琤哥哥度過余生了呢。
“紅妝成,蓋頭來。小娘子今兒美妙,郎君嘴兒彎彎翹!”為云箬衣點了朱唇,小心翼翼擦過淚漬,又補了妝容細(xì)細(xì)瞧上一遍,妝娘笑瞇瞇拿來有鳳翱翔的花冠為之戴上,叫那前頭寶石流蘇撫平,而后垂上紅絲綢蓋頭,朝外頭一喊,“新娘出來咯!”
一行人七手八腳地攙扶著新娘子,小心翼翼出了“閨閣”,又小心翼翼扶上了八抬花轎。
“轎起,新娘游城迎天地!”
受邀過來當(dāng)司儀的蘇長安笑瞇瞇高喊。
轎夫沉喝一口氣,穩(wěn)穩(wěn)抬起轎子緩緩走出了蘇府游城去了。
允琤這媳婦,著上鳳冠霞帔,可真是叫人驚艷呢。
“新郎官兒可是準(zhǔn)備好了?”蘇長安側(cè)頭瞥了一眼福伯。
“好了,正在正城門口等著呢。小仙君不若先去祠堂里侯著?貴客都在那里頭呢!”福伯作揖,咧著嘴笑。
公子今兒終于成親了。
蘇長安頷首。
離去前對福伯傳話說:“福伯,將我名下的例銀,都賞給蘇府上下的人罷。”
“那例銀這幾年都攢著,起碼得有上萬兩,小仙君不留著?”福伯錯愕。
“錢財乃是身外之物,我已是紫元門弟子,理應(yīng)要淡泊的。”蘇長安微微一笑,便離了開去。
長安城正門口。
一身著大紅喜袍,頭戴正冠兒,容貌俊郎,身騎白馬的公子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