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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方才蘇蘇說有一劫在身,不是玩笑話;
原來他們說的那句話真的很對——
情為苦楚色,嘗則不欲生。
“你不是本事通天的么,可否留下蘇蘇這一世的命?”他顫抖著聲音,面頰上冰冰冷冷,早已分不清是淚是雨。
“哎——”
不知何處而來的一聲輕嘆飄入耳畔,似是幻覺,卻又似是近在身旁。
這時,前頭忽而傳來一道異動。
祁酒伸手抓住,抬頭見是一個瓷瓶,先是愣愣,而后看向那帶著清脆無比,卻并不叫人頭暈的鈴鐺聲過來的紅衣公子。
這廝的身子也已經被淋得濕透了。
他收起那彎彎蛇眸,目光難得安靜下來。
只因他看到了祁酒懷中躺著,仿佛沒有了生氣的黑衣少女。
羌棣也怔住了。
小美人兒還會起來,用那嘴皮子功夫把他嗆得一句話都還不回去么——
“這是解藥,快給她服下罷?!鼻奸Φ戳艘谎燮罹?,扭頭踩著雨水慢吞吞離開。
“多謝。”祁酒抿了抿唇。
羌棣的腳步頓了頓,復又起,而后如是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打開瓷瓶子倒出丹藥,嗅了一番覺著無異樣,祁酒猶豫一瞬后給洛歌喂了下去??墒锹甯柙缫咽チ酥X,連吞咽的功夫都沒了。
“口喂服。”
淡漠的聲音傳來,祁酒便將那藥含在口中,吻開洛歌冰涼而充滿血腥味的唇口,將藥給她喂了進去。
“咳咳——”
見洛歌咳嗽一聲,眉頭一皺,祁酒心頭一喜。
看來是解藥無疑了。
這一喜,便又牽動了他那兩味埋藏著的藥性。心口一陣刺痛,恍惚了他的神識。他搖搖頭叫自己清醒些,而后抱著洛歌起身,迅速朝著祠堂的方向走去。
大抵是被顛醒了,洛歌緩緩睜開眼,朦朦朧朧間看到了祁酒的下巴。
“阿酒……”她輕聲喚著,聲音細弱蚊蠅。
“我在。”祁酒沒有低頭,目光平穩溫潤地看著前方。
“我沒有忘記你——”
祁酒莞爾一笑,目光卻有些深邃:“蘇蘇這次,可須得多謝那羌棣了?!?
洛歌一愣。
羌棣?
她伸手要推演前頭發生的事,卻被祁酒制止了——
“先回去歇著,蘇蘇的藥性剛解開,乖。”祁酒這次低頭看了一眼洛歌,微微一笑。
看到了他眼中清清楚楚的寵溺,洛歌又是一怔。
阿酒他是——在藥性還在的情況下,能夠感受到情長的滋味了么?
凡塵劫之靈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