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轉的簫聲從這一隅蔓延,帶著從洛歌身遭漂浮而起的點點綠色熒光,朝四方擴散。
有打獵回來的人聽得這簫聲,竟覺著身心疲憊都減輕了不少。
“大抵是有甚么人,得道而成了罷。”有人如是猜測。
“姐姐是天上的仙子么?”鹿崽看到那成片成片飛散的熒光,目光里充滿了驚奇。
“非也非也。”洛歌傳音搖頭,仍舊閉目吹著簫。
鹿崽頗有些不信:“那為何姐姐能叫那些蔫巴巴的花草都恢復了生機?”
洛歌勾唇一笑,仍舊吹簫不做言語。
因為木靈珠,也因為……她曾是創世之神啊。
酉時。
眼見到了這個時辰,洛歌還不曾回來,祁灼便有些擔憂起來。
“太陽都快落山了,怎生蘇蘇還不曾回來?”她看著籬笆院子門口,卻始終不見那一襲黑衣。
“師傅心里頭煩躁著,讓她靜靜罷。”軒轅云景出口如是道。
洛天也有些擔心起來。
他抬手拂過眉心,想要推演一番。卻不料,只是看到一片云里霧里,甚么也翹望不清楚。
無奈作罷,只是看看洛歌所在的深山方向,輕嘆一口氣。
只盼著云凡兄可以早些記起姐姐,這樣姐姐才能振作起來罷。
這廂,祁酒在屋內替老婦人抄錄一卷醫書。
聽那老婦人說,那醫書是她那獨子阿福最愛看的。素日里鄉親們出了些小病,也都來尋阿福看病開藥。
“公子的字這般好看,不去考狀元當真是可惜了。誒,公子啊,先前同你坐一塊兒的那位姑娘呢?”老婦人心頭疑惑。
坐一塊?
祁酒抄錄的動作頓了頓。
“老婆婆,可是那位戴著黑色斗笠的姑娘么?”祁酒頓下毛筆,抬眸靜靜看著老婦人。
老婦人正欲作答,卻聽聞一道溫婉的聲音傳來——
“婆婆,眼下這么晚了,我替您燒些熱水罷。我還得先砍些柴火——柴火用沒了。婆婆您可知斧頭在哪里?”
旁頭走進來一個人兒。這人身著桃色長裙,面容絕世,堪比三月桃花,可不便是祁灼么?
“那斧頭啊,我都不曾用,都是老頭子替我砍好的。”老婆婆笑了笑,慢吞吞站起來,“大抵是放在那兒,我去罷,不必勞煩祁姑娘。”
祁灼忙過去攙扶著,搖頭一笑:“婆婆已經年邁,身子也不利索。我提得動斧頭,婆婆只管告訴我便是。”
老婦人笑呵呵應著,隨著祁灼出去了。
只留下祁酒,目光靜靜地看著二人離去。
莫不成,他昏迷之前,與他坐在一起的人是灼灼?
大抵是想多了罷。祁酒清了清思緒,低頭安安靜靜抄錄起經書來。
凡塵劫之靈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