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為何說他出名,除卻這家世之外,還有他那驚人的天賦。
蕭景初出自將門之家,自幼便有著彎弓射大雕的力氣。前些年景帝狩獵,帶了他一道前去。他拉開一張大弓,在眾目睽睽之下,射殺了一只跑的極快的鹿。
也是因此,景帝和蕭王爺意識到蕭景初對于習武的天賦。一番商議下,蕭王爺派遣了最好的先生前去教授他武功,而景帝則是遣了上一代的老將,去給他灌輸兵法之事。
只是他同自己一般,素來安靜,不喜熱鬧,且氣質又是冰冰冷冷的。若非如此的話,只怕他早便被無數貴婦擇為佳婿了。
不過,雖沒有明面上的,但暗中看著的,可都比比皆是呢。
洛歌如是想著。
“走罷,阿言要隨容將軍入宮了。”溫夫人撫了撫她的頭。
微微頷首,洛歌隨著溫夫人離了開去。
沒有了八卦推演之術,洛歌全然不知,蕭景初在發現洛歌之時,看到她眼中所流出來的,是同自己一般淡然之色。心頭好奇著,于是便悄然記下了這個在宮門角隅,伸著腦袋張望的小丫頭。
一眨眼光陰如箭,又是六年過去。
這期間,溫夫人覺著洛歌是對蕭景初有些歡喜的,便刻意帶動著她常去蕭王府拜訪老太君。也是因此,洛歌和蕭景初熟絡了起來。
洛歌確是對蕭景初有些別樣的感覺,不過這純粹是因為他面貌有些像阿酒,氣質頗似臭鳳凰罷了。
她分得清自己的心,便只將他當做個朋友。
蕭景初上了戰場,和溫瑾言一同作戰。二人成了至交,也因那兵法招數奇特,而成了敵國心頭最是恐懼,不愿意見到的將領。
這一年,洛歌及笄,溫夫人病故。
臨終前,溫夫人親自為洛歌撰書,向景帝求了一紙給洛歌和蕭景初的婚書。
秉著這一世的孝,洛歌默默應下,卻仍記著自己的心。
又過四年,敵國將士被蕭景初和溫瑾言二人施計,下了圈套全數殲滅,敵軍撓北,國而亡之。
這一年,蕭景初弱冠;
這一年,景帝終一統;
這一年,溫御塵病故。
溫瑾言和蕭景瑜凱旋,班師回朝,溫瑾言扶靈下葬溫御塵,在景帝的授意下,接替了溫御塵的官職,做起了一國宰相。
而蕭景初,則是在溫御塵病故一年后,由景帝和蕭王爺親辦大婚,迎娶洛歌入門。
洞房花燭之時,蕭景初挑開她的紅蓋頭,怔怔看了她半晌,而后輕聲開口:“小玖今日真好看。”
洛歌微微一笑:“夫君謬贊了。”
“蕭某人能得佳妻如斯,已實為長生天之眷顧。今生今世,得妻一人,恨離心足矣。”蕭景初看著她的眼,眼中倒映了紅燭火,也倒映了洛歌如花的嬌顏。
他溫柔一笑,定定開口道。
而后坐過去,在她眉心落下淺淺一吻,便抬手解開了她這鳳冠霞帔。
洛歌曉得蕭景初的念頭,在蕭景初吻過來時,悄然使了靈珠,變出一道虛魂,代替著自己,同蕭景初做了夫妻之事。
這一世便過得歲月靜好,相敬如賓了。
在二人遲暮之年,蕭景初已然兒孫滿堂。
洛歌纏綿病榻時,蕭景初終日守在她的床頭,寸步不離。
可是人之輪回,終歸逃不過道之一字。
轉眼,洛歌便已是到了臨終的近角。
“不知為何,我便是知道小玖心頭沒有我。外人總說你我乃是天作之合,卻不知這不過一場單曲罷了。”為洛歌擦拭著眼角的渾濁,蕭景初慢吞吞勾唇,面上露出一抹溫和之氣,“覺得我荒唐么?”
緘默一瞬,洛歌微微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