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聽得慘叫聲不斷,而后有一具尸體橫空飛了出來,撲通一聲掉進了湖里頭。
再而后,洛歌和羌白便看到了有一群黑衣刺客現身船頭。
這群刺客,似乎不是人族呢。
洛歌緩緩蹙眉。
“別怕,在下保護姑娘。”羌白一步跨出,站在洛歌面前。他的眼中,緩緩流淌出一抹暴戾之氣。
卻見那畫舫,里頭緩緩走出一個清秀的少年公子。公子一手捂著汩汩流血的肩膀,一手抓著一個瓷瓶。他目光冷鷙地看著這群刺客。
原來,此子不做他者,正是五毒門少宗主——上官一諾。
此時此刻,他全然不似當日臺上那般的猖獗,他的神色冷靜了許多——這種冷靜,已然超脫了同輩的子弟。
“小爺不過是路過那里,無意叨擾,不想你等心性竟狹隘至此。”上官一諾緩緩咬著牙,他四下看看那些死無全尸的尸首,忽而將目光瞪向那群刺客。
他朝前扔出手里頭的瓷瓶,那瓷瓶瞬時裂了開來,爆出一團紫色的煙霧。煙霧一碰到刺客,刺客們的身形便開始起了變化。
先是一層模糊的光暈籠罩全身,而后褪開人皮,露出了那青紫相間的獸皮來。那銅鈴般的眼,那滿嘴尖銳的獠牙,那滿身的陰氣,一經露出來,便立刻嚇到了圍觀的百姓。
“鬼族?”洛歌目光一動。
原是如此。
鬼族是陰間的大族群,素來是心性狹隘的。
他們對上官一諾和五毒門子弟發起進攻,還殺得這般慘烈,必定是上官一諾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或事情,以至于叫那些個鬼族覺著上官一諾對他們生出了威脅的心思。
不過是甚么事情,叫鬼族甘愿拋頭露面,來正道云集的臨祧城大開殺戒呢——
洛歌正要推演,忽然見羌白轉身,抬袖猛地將她護在了懷中。
暗中的祁酒看到這一幕,溫潤的目光頓時變得冰冷了下來。
洛天和龍不離側頭,看到他眼中星星點點的森寒,不由得面面相覷。
“蘇蘇有危險。”祁灼目光里充滿了擔憂,“我們上前去幫忙罷。”
“我們不能過去,羌白和通天邪教勾結在一起,想必是認得我們的。若我們貿然上前,蘇蘇的計劃就前功盡棄了。”離螭如是道。
祁灼一愣,而后抿唇。
對啊,若是他們貿然上前的話,羌白一定會對蘇蘇起疑心的。
“那——”現在那情況,蘇蘇該怎般是好?她欲言又止地看看祁酒。
“羌白會保護她。”祁酒抿抿唇,冰冷從眼底退卻,溫潤淡漠復返。他復雜地看了看畫舫上形若一體的二者,捂著心口轉身離開。
王兄他……吃醋了——
祁灼看著祁酒離去的背影,如是想。
卻說緣何羌白忽而轉身護住洛歌,卻說眾人緣何忽而擔心起來,只道那混亂的場面再度生出了變故。
原來,在五毒門弟子拼力保護上官一諾,和鬼族交戰起來的時候,又有一群蒙面刺客趁亂飛了出來。
不過,這次他們并不是殺上官一諾的——他們直直地奔著洛歌所在的方向去了。
是以,羌白才會忽而轉身護住洛歌。
洛歌在羌白看不到的地方,反手使用八卦之術推演起來。
而后,她的目光里多了一分冷色。
又是他。
不過,自己明明用了幻術,改變了身形容貌,緣何他還認得出自己?莫非,是他背后之人曉得了什么——
洛歌睨起眼睛,正要繼續推演,卻見羌白忽而抱著她縱身躍到畫舫之頂。
“姑娘可是無礙?”羌白低頭看著洛歌,見她面色不大好,心頭頓時咯噔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