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眾人離去之后,祁酒面上的淡漠終于有了一絲裂痕。
他看著洛歌,眼中含了一絲薄薄的慍怒之氣:“蘇蘇,若是今兒我沒有過去,你險些便要失了名聲了。”
洛歌搖頭失笑:“可是阿酒忘了,我有靈珠護體在身,那些個迷藥毒藥,對我是不起作用的。”
說著,她將手輕輕伸到了祁酒的心口處。
她能感受到,那里在快速地跳動——阿酒在擔心她,阿酒的心也在疼。
若是早日煉制出九轉啟情丹的話,阿酒就不必因為七情六欲而痛苦萬分了。
“我會快些給阿酒找出藥材的,一定。”她輕輕開口。
祁酒愣愣,心頭涌起的擔憂和薄怒瞬時被無名的情緒所取而代之。
他伸手揉了揉洛歌的頭,聲音亦是輕輕:“時間還長,蘇蘇大不必如此急的。”
那個詛咒,不到而立之年,是不會顯形的。
只是——
他低頭看著靠在自己懷中的洛歌,目光里閃過一縷后者看不到的眷戀與不舍。
蘇蘇,他的蘇蘇。
陸鳴皋被逐出宗門一事,是因為他大醉之后破口大罵落徵,而流傳開去的。
而他因失德而被逐出宗門的原因,也便如此被眾人知曉。
臨祧城里傳的沸沸揚揚,說陸鳴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,洛歌這般好的姑娘,豈是一個心思齷齪的人所能染指的。
這件事還不知怎么的就給傳到了宗門里頭,宗主落子謙大怒之下,命落徵等人廢了陸鳴皋的修為,并將他放逐到了流云大陸邊境的蠻荒地帶。
又遣人親自登門,給洛歌賠禮道歉,此事適才漸漸平息下來。
十二月中旬三日。
因為時近新年,家家戶戶都在忙著燉備年貨。一場寓意祥瑞的大雪過后,如今的大街上,竟是提前掛起了新春之時才有的紅燈籠。
街上行人匆匆,面上都是掛著新年即將到來時才有的喜悅和激動。
于是一眾提早來了的宗門弟子閑來無事,修煉之余,便將臨祧給玩了個遍,那些個達官顯貴的家,俱是一一拜訪了過去——今兒拜訪宰相,明兒拜訪尚書。
總之這般來去,他們連那些貴族家里頭的人樣都給記清楚了。
而拜訪的最多的,便是洛歌的府邸了。
這幾日可是將管家給忙得熱火朝天,便是素來清閑慣了的一眾家丁婢女,也難得有些不適應了。
這不,今兒太傅府又迎來了一批客人。
不過,這批客人都是認識洛歌的老熟人了,卻也有些新面貌。
譬如蘇氏夫婦,譬如蘇長安,再譬如那長樂郡主。
這長樂郡主軒轅姝啊,乃是當朝大將軍忠武侯的嫡長女。忠武侯的妻子又是當朝天授帝的妹妹長平公主,是以在軒轅姝誕世之后,天授帝便大手一揮,給了長樂郡主的封號。
因著家里頭寵愛,軒轅姝自幼便是性子驕縱的大小姐。
至于為何今兒會來拜訪太傅府,不過是因為黎昭和雪無痕的邀請罷了。
原來,今兒來的,除了紫元門弟子,除了蘇紫御和云箬衣,還有軒轅云安和雪無痕,還有雪無痕定下了娃娃親的黎昭。
而軒轅姝和黎昭乃是閨中好友,自然而然便也邀請了。
他們過來的時候,又是帶了一眾隨從過來的。
是以,今兒的太傅府,相較于前幾日,才是真正的熱鬧了起來。
洛歌本是不想接待那么多客人的,奈何那天授帝拿著她家阿景和阿辭的婚事來要挾著呢,是以她便應了下來。
不過細細算起來的話,阿景弱冠,還有數年有余。
屆時她也應該能將靈珠集齊七八顆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