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風云一念至此,忍不住抽了抽嘴角,繼續(xù)出劍打了過去。
洛歌擦去臉頰上淌下來的鮮血,抬眸看看天色,目光微微一深,而后繼續(xù)躲閃起顧風云攻過來的劍法。
小須臾,她抬眸望了望天際,忽而勾唇一笑。
時機到了。
彼時,她猛然退開一大步,放開手中長劍,任之漂浮在前方,而后雙手結(jié)印起來。
“道可道,非常道;名可名,非常名;無名天地始,有名萬物母,玄玄眾妙門!挫銳解紛,和光同塵,今吾以祖神扶搖之名,召令天地劍道為證之,急急如律令!”
洛歌吟出一段古老生澀,眾人聽不大懂的梵咒,但見身遭一片金芒彌漫,而后萬里晴空的天上頓時烏云密布,隱約可聞雷聲滾滾。
那漂浮著的長劍緩緩豎起,烏云之下有一道數(shù)十丈長的大劍虛影凝聚而成,隨著長劍一同豎起。
在看到這一柄大劍的時候,在場的劍修俱是感受到了無窮極的劍意。
仿佛……這便是劍道一般。
洛歌眼中精光滑過,她大喝一聲雙手伸出握住長劍,猛然朝前斬了下去。那大劍虛影隨著長劍之動而動,朝著臺上的顧風云斬了過去。
這一道劍氣強悍而耀眼,如同長河落日一般,帶著耀眼的光芒落在地面。
場面之壯觀,看得眾人驚訝無比。
顧風云看到這一劍的時候,面色大變,忙伸出長劍去阻擋。
可是這邊如同小巫見大巫一般——那大劍虛影,乃是洛歌召令劍道而成,本身所蘊含的劍意,足以碾壓在場一眾年輕子輩的劍修。
是以當這一劍落下去的時候,顧風云手中的那柄長劍顫抖了一下,竟似是在瑟縮恐懼一般。不等顧風云使喚,便自行化作云煙散了開去。
顧風云被這一劍劈中,身形倒飛出去,口吐鮮血,面色霎時慘白如紙。
“那大劍虛影,便如同老祖宗一般壓下來,長劍的劍靈尚且年幼,自是要恐懼的。”高臺上,白袍中年男子眼中露著精芒,頗是深邃地看了一眼化開烏云,收了長劍的洛歌。
他人興許看不出來,但是他卻能看得出來。
洛歌所吟古老梵咒而召令的長劍,乃是由劍道本身所凝聚而成。
能夠召令劍道的,絕非尋常人——便是連他,也不能夠這般直接地召令劍道的。
大非一般,大非一般吶。
當那一劍散開,眾人才恍恍惚惚地回過了神,而后便是經(jīng)久不息的滿堂喝彩。
如此精妙絕倫,如此讓人看得欲罷不能啊。
顧風云狼狽地站起來,撫著胸口定定看著洛歌。
他忽而笑了一聲,低頭俯首作揖:“洛姑娘所之劍,實為絕世之輩。在下甘拜下風——我輸了。”
“承讓。”洛歌微微一笑。
至此,那第三名的位子,便有顧風云坐著了。至于那第一第二,自然而然,是要在祁酒與洛歌之間一爭高下的。
眾人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散去,洛歌縱身跳下臺去。
祁酒一步上前,輕輕撫上她受傷了的臉頰。他指腹滑了過去,那傷口便慢慢愈合了起來。
“阿酒,屆時決戰(zhàn),可須得手下留情些。”洛歌昂首一笑。
“應是蘇蘇留情些才是。”祁酒莞爾,“走罷。”
洛歌頷首,在同祁酒攜手離去之前,回眸看了看高臺。
那里已然空無一人了。
她的目光深了深,而后扭頭離去。
是夜。
洛歌沐浴了正要歇下,忽而察覺到甚么,披上一件大氅,祭出面具戴上開門出了去。
縱身一躍,來到府中一處高臺上,洛歌遙遙看到一襲白衣沐月而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