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歌一愣。
她倒是忘了自己的生辰了,只是阿九怎還會記得?
她有告訴過他么。
“先前我同阿鴻問過,是以記得。只是問蘇蘇,這酒,喝是不喝?”池淵微微挑眉。
“喝,自然喝。”
“好。”
“不過,既是勉強(qiáng)算過生辰,那么阿九可是需得要送禮的。”洛歌的眼角,忽而閃過一縷精光。
“好。”池淵淺淺勾唇。
洛云輕:“……”
看著慢慢離去的二人,她的嘴皮子忽而抽搐起來。
忽然覺得自己挺多余。
她想起了洛天,想起了堯安,還有婺秋。
一想起婺秋,她便想起了臨去前,龍不離那滄桑而清冷到幾乎沒有感情的眼神。
這一下,不離哥哥大抵是真的埋怨上了堯堯,還有羌棣哥哥了罷。
她輕嘆一口氣,原本便不大好的情緒,越發(fā)低落了起來。
洛云輕沒有跟上二人,而是轉(zhuǎn)身入了森林之內(nèi)——她是二十八星宿之一,生來便對世間生靈有著別樣的親和力。比起那繁華的塵世,她更喜歡在自己情緒低落時,去用身和心擁抱遠(yuǎn)離塵世的地方。
話說洛歌,在曉得洛云輕離去之后,便和池淵去了就近的小城。
洛歌買來了云懷閣的酒,同池淵一人一壺,坐在明月之下,對影而飲酒。
說起云懷閣,又須得提一提云辭和琵琶了。
話說琵琶率一眾大妖離去之后,便從就近的一家云懷閣,直接和云辭聯(lián)系上了。云辭相中了她一手的好酒藝,便準(zhǔn)允她和一眾大妖留在云懷閣釀酒賣酒。
如今琵琶混得是風(fēng)生水起,已經(jīng)成了云懷閣的第二把手了。
這不,洛歌和池淵所喝的酒,便是琵琶在云懷閣釀的。
當(dāng)然,洛歌還珍藏著琵琶那些釀了數(shù)萬年的酒——那些酒的味道可比這新酒醇正多了,她頗有些舍不得喝呢。
二人喝了許多,到興頭上時,兩壺酒竟是見了底。
洛歌頗有些不情愿地取出兩壇萬年陳釀,同池淵一人一壇。
只是這一次,喝酒的只有洛歌,池淵只是靜靜看著她飲酒。
“阿九,我想聽你撫琴。”夜過半巡,洛歌眼中出現(xiàn)了朦朦朧朧的醉意。她斜靠在池淵臂彎之上,微微睨著眼,咧嘴一笑。
銀輝之下,佳人青絲散亂,臉上的半邊金龍面具,此時此刻依舊威嚴(yán)神秘,只是那半邊臉上,卻有著女兒家醉酒時的嬌憨與嫵媚——它將剛與柔揉搓到了一塊兒,卻并不顯得突兀。
池淵看得目光微微深邃。
他緩緩頷首,輕啟薄唇,聲音低沉悅耳:“依你。”
于是祭出鳳棲古琴,輕輕淺淺地?fù)崃似饋怼趽崆僦埃枷铝艘坏澜Y(jié)界,如此便不會叨擾城內(nèi)入眠的百姓了。
洛歌聽著琴聲,緩緩愜意地閉起了眼睛來。
琴音時而悠揚(yáng)婉轉(zhuǎn),時而悲悲切切——仿佛是在訴說一曲肝腸寸斷的情長之說一般。纏綿繾綣之余,也不失磅礴之氣。
這曲子……聽著甚是熟悉呢。
洛歌忽而蹙起了眉頭。
“阿九,這歌名喚甚么,聽著好生熟悉?”待到一曲落盡,洛歌睜眼望著池淵,眉宇間侵染的,是清晰可見的莫名傷悲。
池淵緩緩側(cè)眸望了過去,目光深邃。
良久,斂眸輕聲道:“此曲名為鳳求凰。”
鳳求凰……
洛歌聽得一愣,腦海中不自覺浮現(xiàn)起了一道清冷的白影,還有一道溫潤如玉的紫影。
二者交疊出現(xiàn),最后融合在一起,竟是變成了眼前的池淵。
莫不成,她腦海里總能想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