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眸看了看塵緣樹的頂部。
那里有一把做工精美的長琴。長琴下,垂著一條帶著鈴鐺的錦帶,錦帶上的字模模糊糊,若隱若現。
見到自己看過來,長琴緩緩釋放出一道溫柔的光芒。
心頭一動,岑禾目光凝在這光芒上,手指卻是飛快地推演了起來。
小須臾,岑禾收回眸子,轉身看著蠻荒他處。
“塵緣樹啊,為何他們總歸要如此坎坷——”那一聲淺淺的嘆息,就如此消散在了這空蕩的天地間。
二月上旬九日。
洛歌受到祁酒的邀請,去靈界與幽界的交界邊緣游玩去了。
而羌棣無所事事,便待在王宮中,以飲酒而作樂。
他提著一只酒罐子,悠哉悠哉在一條小道上走著。
“你們聽說了么?”
“聽說什么?”
“就是那件事呀。”
“哪件?”
“還能哪件?不就是昨兒還是前兒發生的么?”
“那個呀。”
“是呀,聽說不止是妖界,乃至九界的蛇族,幾乎都在一夕之間覆滅了。”
“蛇族冷血無情的,救了他還要反咬一口,滅族才是好的。”
“只是可惜,荒古遺傳下來的一只大族,也不知怎的惹了什么大能人物,一夕之間全部化作了飛灰。”
“算了,與我們無關,還是莫要嚼舌根子了。”
“……”“……”
旁頭走過一排宮女,仿若沒有看到他一般,滿是好奇而惋惜地小聲議論著。
羌棣呆若木雞,連手中的酒罐子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也不自知。
他的腦海中,只有那么一行話在不斷沖擊著神識海。
蛇族……蛇族覆滅了……
整個蛇族,覆滅了。
眼中染上暴戾和悲涼,羌棣顫抖著雙手捻訣,身形快速消失在了原地。
這廂,洛歌和祁酒乘舟泛湖。
那湖水還不是一般的湖水。
這湖面上飄蕩著層層疊疊,肉眼可見的靈氣之霧。
據說,這一條胡的盡頭,乃是一片海。
過了海,就是北冥——那里是鬼界掌管的地方,屬于真正的陰間了。
不過,界與界之間是有屏障的。若想突破屏障,沒有一定本事和修為是不行的。
也是因此,千萬年來,傳說終歸只是傳說。
至于真假,誰又知道呢。
湖中有一條一條的大魚,用古老悠長的長鳴,在云霧中乘歌起航,不時地翻涌在湖面之上,為四方船只帶來一卷又一卷的浪花。
洛歌站在船頭,張著雙手感受那霧氣飛過面頰的繾綣感。
忽而,有一雙手和抱在了腰間,帶著淺淺的檀香而來。
“喜歡么?”祁酒靠著洛歌的肩膀,低沉悅耳的聲音覆滿了溫柔。
“喜歡。”洛歌揚唇一笑。
“以后,帶你去看更遠更遠的地方。”祁酒淺淺吻了吻她的耳鬢。
耳朵顫了顫,洛歌臉上沾染上一抹紅暈。
待到踏平了仙界,她便再不要管那些事情了。
神界還交給小阿離,凡界交給阿景,龍族交給應龍和爝西。
蠻荒么,仍是有阿禾的。她的接班人,她自己找便好了。
至于她么,她要和她的阿酒,去九界之外,去看更遠,更遠的地方。
那里也許如同阿禾描述的一般,會是一個再沒有戰亂,也再沒有靈力的地方。
祁酒嗅著洛歌身上的淡淡香氣,心頭一陣悸動。
再過些時日,待她將靈界的事情處理好了,他便要下聘,給她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