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再說回祁酒那邊。
當(dāng)祁酒抱著渾身沐血的洛歌回到靈界時(shí),整個(gè)靈界王宮被驚動(dòng)了。
洛塵一步一顫走到洛歌床榻間,看著被祁酒擦拭干凈的她,眉宇間除卻心疼,便是清晰可見的暴怒之色。
他的婉婉出嫁時(shí)風(fēng)光無限,嬌媚可人。
為何回來時(shí)便是如此凋零模樣,為何他的婉婉總要受到如此苦楚。
“畢方!”深吸一口氣,洛塵啟唇,聲音前所未有的冰冷。
“臣在!”聽出自家主子的憤怒,畢方趕忙作揖一拜。
“給孤去查,那一日婉婉究竟與何者相遇,為何會(huì)滿身鮮血,為何會(huì)靈力盡失!”他的聲音從原本的平靜,緩緩變成了低吼。
那一雙墨色的眼,也泛出了濃密的紅色。
眸子變作紅色,那是囚月族動(dòng)怒氣的征兆。
殿下從來不會(huì)動(dòng)怒至此,便是誅殺洛九安時(shí),也未如是。
因?yàn)楣鳎醒垌冏黾t色,這是頭一甲子的事兒呢。
畢方不敢猶豫,作揖一拜后,匆匆離去。
龍不離和洛天趕過來時(shí),看到的便是那樣一個(gè)躺在床榻之上,毫無血色,半邊白骨皚皚的洛歌。
他們都被驚到了。
“洛姐姐她——”龍不離目光微空。
“知道為何她總要輕紗度日,金面遮顏了么——那是她的驕傲。”洛天站在門口,看了看跪在床榻前的祁酒,沒有進(jìn)去。
他的姐姐,出嫁時(shí)滿眼溫柔。
為何回來時(shí),便成了這副奄奄一息的模樣!
到底是誰,誰如此殘忍把姐姐一身修為和靈根都散去了,她沒有了修為,等同廢人,如何再召喚靈珠啊。
他雙手握拳,眼中陰鷙一閃而逝。
“不離兄,愿否隨我查出此事,替姐姐討一個(gè)公道?”洛天側(cè)眸望著同樣憤怒至極,又心疼至極的龍不離,傳音入密問道。
龍不離頷首:“姐姐待我不薄。”這件事,自然要一查到底。
而且,他這次斷不會(huì)心慈手軟,放過那殘害姐姐之人。
洛天頷首,轉(zhuǎn)身離去前,深深看了一眼洛歌。
而后斂起心疼之色,決然離開。
洛塵揮退一眾始終低著頭的宮人,看了看緘默的祁酒,而后離去。
祁酒跪坐于床榻之前,兩手捧著洛歌冰涼的小手,目光溫柔到令人心疼。
“蘇蘇,你醒醒,你醒醒可好?我們才成過親的,這滿堂紅都未曾摘去,宮人一點(diǎn)都不愿掛上白燈的。”祁酒吻了吻洛歌的手指尖,眼中氤氳層層疊疊。
“蘇蘇,蘇蘇你醒醒,等你醒來,我?guī)闳タ葱呛拥男浅健?斓狡蚯闪耍@個(gè)時(shí)節(jié)的星辰,最是好看繁華。”
“蘇蘇,我的小娘子,等你醒來,為夫?yàn)槟阒匦麻_拓靈根,助你尋找靈珠可好?”
“蘇蘇,莫貪戀著睡了,仔細(xì)身子莫叫跨掉可好?”
“蘇蘇,我們還有十年可走,十年過后,蘇蘇想去哪便去哪,鳳凰再也不束縛你可好?”
“蘇蘇,阿離,云輕他們都來看你了,還有王兄,王兄也過來了看他的小婉婉了。蘇蘇快些醒來可好?”
“……”“……”
這位清冷的白衣公子哥兒變得絮絮叨叨,一邊說著一邊微微哽咽起來。
輕輕放下洛歌冰涼的手,祁酒的眼中蓄滿了淚水。
在感受不到洛歌的呼吸之后,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神終于崩潰了。
他無聲地落著眼淚,似玉碎般的眼神里倒映著那一襲黑衣。
忽而想起甚么,祁酒捻訣。
但見手腕反轉(zhuǎn),可見一紅線系于其上。
這紅線連著的另一只手,便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