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間一抹白色飄然而去,徒留樹葉沙沙作響。
李明韞騎著馬,風吹動著她的衣裳,吹得她寬大的袖子往后展開,吹得她臉上的面紗顯些捂不住臉,她握緊韁繩,凝視前方。
后面趙隨安不慢不緊地跟著,無論前面的人騎得多快,他都能不費吹灰之力追趕上她。
經過一處低洼地,李明韞慢了下來,轉頭看身后。
“我自己可以回去。”她說道,“你不用送我,城門馬上就要到了。”
趙隨安瞥她一眼:“我不過去看看你騎馬騎得多好罷了,不過如此。”
先前李明韞總說自己騎馬騎得好,所以他有點好奇。當然,主要目的還是送她回城,只不過趙隨安并不想說。
李明韞哼一聲,催馬跨過低洼地,一雙眼微斜著看他。
“我騎馬的時間很短的,能騎得這么快已經很不錯了。”她說道,“薛衍也說我騎得好。”
“薛衍嘛,能說你騎得不好?”趙隨安嘴巴一撇,等到了城門口,他調轉馬頭,“行了,你先回去等消息,我們今晚定能把那群山匪一網打盡。”
他說得很篤定,好像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的,李明韞一笑,應了聲“嗯”。
她相信趙隨安。
進了城,人逐漸多了起來,此時風慢慢變大,吹得遠處酒館的布帆肆意飛舞。
“又起大風了!”有人憤憤咒罵幾句,戴上了擋風沙的帷帽。有些人則進了鋪子或者酒肆,躲避風沙。
錦州的天就是這么奇怪,聽說,近日越來越奇怪,以前風沙較少,偶爾有一兩次,可現在時而起大風,吹得沙塵飛揚。
百姓們都說,這是陛下不顧先人旨意堅持求仙問道造成的禍端,馬上,風沙會往北吹,吹到京城,吹到皇宮……
李明韞看了眼京城的方向,那么遙遠,根本什么也看不到,風沙吹到那里簡直是無稽之談。她想,大概是百姓們為了找一個借口,讓他們能合理地解釋風沙吹過來的原因。
“這位姑娘,快找個地方躲躲吧,沙塵要吹過來了,當心受傷。”有好心的老伯忍不住提醒李明韞。
李明韞道了聲謝,下了馬牽著馬往一處較為熟悉的茶樓走去。這茶樓多是大戶人家的老爺公子,富人的集聚地,趙隨安說,這里能聽到很多小道消息,對他們很有幫助,所以他們偶爾會來這茶樓喝茶,順便打探消息。
她把馬牽到茶樓旁的馬廄里,茶樓的伙計還記得她,熱情地幫她上了柴。
李明韞喝著茶,看到一老一少跨入門檻走進了茶樓,他們穿著襤褸,很像路邊的乞丐。茶樓伙計怎么能容忍這種人進來,當即就要把人趕走。那攙扶著老伯的小姑娘忙請求道:“這位叔叔,能不能讓我和祖父躲避躲避,等風沙過了我們馬上就走。”
“去去去,這里不是你們能待的地方!”伙計一臉不耐,揮舞著手臂準備趕人,“這都是貴人,你們別驚著貴人了!”
“求求你求求你……”小姑娘聲音脆生生的,一聽就知道她年歲不大,但伙計依舊鐵石心腸地拒絕,還開始罵人,罵得小姑娘臉蛋羞紅。
“行了,靜兒,我們走吧。”老伯開口道,忍不住咳嗽幾聲,咳得伙計對他厭惡無比。
“滾滾滾!”他說道。
祖孫倆沒有辦法,只能離開。此時外面的風越來越大,吹著不遠處的大樹枝葉搖晃,一時間狂風轟鳴,街道亂作一團。
不少還在路上的行人驚叫幾聲,顯著被風吹到老遠。他們抓著可以抓的一切,企圖穩住自己的身體。
面對這樣的情形,李明韞沒辦法做到無動于衷。她走到伙計面前,問:“我包一間雅間,你讓他們進去坐坐,可以嗎?”
“這……”伙計很為難,“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