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日后若真的高中,入了官場,怕是路途艱辛。”白落衡預言道。
“若是真的艱辛,也只能靠他自己一路披荊斬棘了。像我父親這般鐵面無私,怕是也不會幫他什么。”
白落衡轉而問道:“你嫡妹,都與你說了什么?”
“還能有什么,姑娘家的瑣事罷了。”
見蘇離并不想提起,白落衡也沒有再問下去。
蘇夫人稱病,沒有來場。這團圓飯,像個諷刺。期間,蘇離沒有多看一眼她的父親。在她看來,這個父親有也似沒有的。
過后,蘇離不想在此處多逗留。該來的人沒有來,還以為又會有一場暗流涌動唇槍舌戰。不過這倒也好,少了些麻煩事,最重要的是,省去了讓旁人看笑話的機會。
蘇離隨便找了個由頭搪塞過去,蘇父也沒有再和女兒說什么。她從始至終,都沒有抬眼看過自己。
天還沒有降臨夜色,遠處的火燒云美得像畫卷一般,夕陽仿佛把整片天空都渲染成金紅色。蘇離忍不住探頭出去看了看,這樣美的景色讓人向往卻又使人心生惋惜。
此時蘇離的臉在金紅色光的照映下,呈現出不一樣的柔美。白落衡看著她眼中的憂傷替代了原先的驚喜。夕陽無限好,只是近黃昏。
“你現在想回去嗎?”白落衡問她。
蘇離坐回了車內,半信半疑道:“我還能想不想回去?”
“嗯,你想不想回去。若你不想,我可以帶你在外頭再轉一轉。”
蘇離思量了一會,搖了搖頭。“不了,回去吧。”
回到院中,蘇離就直接進了房間,而后早早地就滅了燈。滿月也沒有多過問,姑娘今日沒有要求自己同她一起就寢,多半是心中不悅了的。
天氣漸熱,只有夜間才有一絲清涼。二月前去熬藥,白落衡就自行把書房的窗都撐開,一打開就漏進滿滿的月光。透過窗,見到蘇離的房間已經一片漆黑。抬頭望著一輪盈月喃喃道:“人有悲觀離合,月有陰晴圓缺,此事古難全。”
是夜,言書竟然主動登門,確實驚喜到了蘇夫人。忙去吩咐侍女道:“快去通知菁兒,裝扮得可人些,言公子就要來了。”
等見到言書時,他竟是只身一人來的。蘇夫人不禁有些失望,這證明他并非是為了女兒的事來的。可失望之余還是得笑臉相迎。
“言公子今日怎的那么晚了還來看菁兒,我都還沒來得及通知菁兒呢。”蘇夫人迎合道。
言書解釋道:“夫人莫急。我今日是來找您的。”
蘇夫人笑容僵硬了一下,隨即帶著言書進了偏廳,又遣退了一旁的隨侍。“公子是要說些什么?”
“蘇夫人,我不會娶你女兒的。”言書直接了當,掐死話頭。蘇夫人聽見,卻依舊表現得平靜,不緊不慢地道:“說什么呢?言府乃是清和望族,難道會如此言而無信?言書,這事是你父親的意思,你難道要違背父命?”
言書不以為然:“我言府尚且未向外界公開,怎的會言而無信?”蘇夫人聽此話很是不悅,“如此行事作風,看來你們言府也不過如此。”
聽見這話,言書倒是不惱,反而舒心了一些:“確實。原來蘇夫人有這樣的想法,那我接下來要說的話,估計您就很容易接受了。”
蘇夫人不語,只是坐在上座上,等著他要說的話。
“我言府確實不過如此,實在非良配。夫人若想有更好的選擇,應該即使阻止這場還未定下的婚事。”“什么更好的選擇?若此次被你言府戲耍,我蘇府還有何顏面?”
“夫人莫急,聽我講完。”言書上前,給蘇夫人送去一碗茶水。蘇夫人視而不見,言書便繼續端住。僵持不下,蘇夫人拿過言書遞過去的茶碗,放在一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