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離跟著回去后,白落衡就沒有再跟自己說過話。
不是吧,難道他真的動了氣?可明明自己與言書保持著距離,并無半分越矩啊。還是,他已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想著祖母?
到了晚間時候,白落衡依然穿戴整齊跪在靈堂處。旁人過來勸他回去,他也不理任何人。蘇離只得陪著他一起跪著。她偷偷在手上攥住一個香包,時不時用香味緩解一下胸悶。
白家家主與主母同樣守著,只不過過一會兒就會有兄弟前來接替,并不像白落衡一樣死板固執地長跪不起。他始終盯住那樽牌位不放,似乎要看穿它一樣。
見周圍人都有些隱隱困意,蘇離悄悄叫來站在一旁的滿月問起:“滿月,現在什么時辰了?”“約莫快到丑時了。”怪不得,已經這樣晚了。蘇離緩緩靠近白落衡,可腿已經麻住了,只能身體往左邊傾著悄悄對他說道:“二公子,快回去休息會吧。你已經跪得夠久了。”
白落衡聽后沉默了一會,對著站在一旁的滿月道:“帶二夫人下去休息了。”蘇離不滿:“什么意思?你不回去?”他不答。
罷了罷了,走就走吧。好歹自己也陪著他跪了快有三個時辰,已然承受不住了。想來祖母也不會責怪自己的。
滿月過來扶住,蘇離感受到自己關節已經有些僵硬,只能慢慢地退出去。
回到房里,蘇離毫不客氣地倒頭就睡。伴隨著膝蓋的痛感慢慢沉到夢中。夢里祖母已經可以站起來走路,她親切地喊著:“孫媳婦,快過來,我有東西給你。”待蘇離走近,祖母把一只金玉鐲戴到了蘇離手上。頓時手腕沉甸甸的。
待蘇離醒來,發現是滿月的胳膊壓住了自己手腕。怪不得夢中都沉甸甸的。‘祖母莫怪,我可不是貪圖您的玉鐲。’蘇離在心中默念著。沒有叫醒滿月,她昨天也夠累的。
悄悄給自己梳洗完,出門一看,天已經大亮了。這里不像白府,一早就有人灑掃,所以蘇離也起晚了些。腿已經沒有那么僵硬了,估計是昨晚滿月給自己用熱毛巾敷過后起了作用。
有侍女過來給蘇離送早飯,可看著卻絲毫不想碰,甚至還有點想作嘔。隨即趕緊遣退了那名侍女。
走到書房,里頭沒有人在。蘇離又走去靈堂,果然看到了他。依然保持著昨夜那個樣子,跪著。已經不敢有人過去勸他,白家女主見蘇離過來,拉著她交代了幾句話。
白落衡竟然,跪了一整夜。
平時看不出來,他竟然這樣倔?二月在一旁守著的,像半夢半醒一般。蘇離走到白落衡面前蹲下來,“二公子,你要趕緊去休息了。你莫要這樣作踐自己。祖母定然是不愿意你這樣沒日沒夜地守著她。”白落衡依舊無話。
因為蘇離擋住了他的視線,如今映在他瞳孔中的,是蘇離的臉。她神情嚴肅認真,想來確實是有些急了。他試著動了動腿腳,已經沒有了知覺。
蘇離見他依舊不為所動,伸手拖住他的臉。他眼神突然明亮,眼中的血絲也愈來愈明顯。“算我求你了,二公子。”“好。”白落衡終于吐了一個字。
見狀二月趕緊過來把公子給扶起來。白家的小廝們也上前來幫忙,一個個皆被白落衡推走。他站起來后,緩了一會。一旁的“父親”“母親”也大氣不敢出。
行至房間出,白落衡停了下來,扶住回廊處的木柱子,似乎很難受的樣子。二月把公子放下來,坐在廊下。蘇離見狀,跟著他們一起停下來。悄悄問二月道:“你有沒有給公子按時服藥?也不對,他不吃飯,應該少喝。可你不會一點都沒給吧?”二月正欲回復蘇離,卻被白落衡打斷。
只見白落衡看了看蘇離,隨即讓她回去。“我沒事,你快回去吧。我不在的時候,你可不必去靈堂。”
“你看起來可不像沒事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