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落衡將折扇遞過來,認真道:“你看吧。”
“不了不了,你還是自行收著吧。”蘇離忙拒絕著。罷了又好奇道:“你這折扇,可有名字?”
白落衡收回了手,被她這樣一問又繼續(xù)端詳著手中這披著偽裝的利器。半晌他抬起頭,反而問起蘇離道:“一定要有名字么?”
蘇離笑著擺了擺手,又道:“當然不是。只是,若是有了名字似乎才會有重視它的意思。我見你常常將其帶在身邊,難道你不中意嗎?”
中意嗎?其實自己也不太明白,可似乎又覺得挺稱手的。自從病愈后,自己就一心執(zhí)著于此,似乎也從沒有想過是為什么。大概是因為那時有,而且自己剛好需要,就收下了。
今日聽她這樣一提,似乎是有些感覺“虧待”了它的情緒。其實,曾經(jīng)自己想過許多名字的,只是尚未敲定下來,便拖至如今。
白落衡回過神,又問道:“那你的短刀,也有名字么?”
“……啊?”仿佛被自己挖了個坑。蘇離沒有想過他會反過來問自己,著實被給了一個措手不及。
初問的緣由,不過是好奇罷了。因為似乎各路高手都會給自己的兵刃取個名字,以此來給予它們身份同樣也穩(wěn)定自己的身份。而且外界還有種不成文的規(guī)矩,許多人都是以兵刃認人。當然自己也只是略微聽師父說起過,未曾親眼目睹,也算是有待考證。
然而一般來說都是小有所成之人才會給予自己武器兵刃名字,也不排除有閑來無事的。只是白落衡自然不是后者,所以才會想著問一問。
而自己的那柄短刀……尚未有成,想來是不便起名的。可眼下卻不可令人覺得自己在故意刁難,需得以身作則才是。
“長吟。”蘇離回道。
白落衡聽后,似乎是明了,可又像略微有些擔憂的樣子。緊接著問道:“心之憂兮,永嘯長吟。你不喜歡么?”
“自然不是。不過是名字罷了。”蘇離認真回答著。
胡亂想的名字罷了,哪里想得了這樣多?蘇離現(xiàn)下發(fā)覺白落衡的心思也是過于縝密了些。
這下白落衡似乎是真正了解了,微微點著頭。
“嗯……所以呢?”蘇離又沖他那柄折扇看了看。
“這扇,無名。”白落衡淡淡說著,似乎還帶著些許隱隱的歉意。
“無名?”蘇離看了看折扇,又瞧了幾眼白落衡的臉,繼續(xù)說道:“也不錯,倒是襯這扇子,兩面都空空如也。”
這番話倒像是提醒到了白落衡。往日種種刻意為之,竟然都不如此時無意之名襯景合意。這“名字”似乎,確實是不錯。又一派誠然道:“既然如此,便就是無名了。”
“姑娘,該回了。”滿月不知何時站在了亭外,小心翼翼地催促著。
白落衡側(cè)目,見滿月似乎帶著些幽怨的意思。爐火已然失了生機,不再助長著爐上水壺緩緩漏出的白色水汽。又默默清了清嗓子,看著蘇離道:“火熄了,該回了。”
“嗯。”蘇離點點頭,起身出了亭內(nèi)。在前頭走著,卻沒有聽見后頭有人跟過來。蘇離側(cè)身,瞧見筆直站在亭內(nèi)的白落衡,疑問道:“你不回去么?”
白落衡只是淺淺一笑,擺了擺手道:“這就來。”他明白自己不過是貪戀這種安定罷了。只是看著,就可以有能感受到的實實在在的安心。
滿月一面小心看護著姑娘,一面又匆匆回頭瞥了白落衡一眼,瞧見他再也沒有多余的動作,依舊原地站著目送著這邊。回過頭來又悄悄姑娘身旁耳語道:“姑娘為何要二公子也回來?要回哪里?”
“自然是想回哪里就回哪里。這里,每個角落都是他所有的。”蘇離異常平靜,像是真的早已經(jīng)接受這樣的局面。
滿月不再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