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離慢慢地變得急躁起來,手上也是加了力度。待到繩索松開,蘇離才算是真正呼吸了一回。她拿過手看了看,手中的銀釵一時竟無法辨別了,成了一柄“血釵”。明明感受不到疼的,可手中卻是真真正正被割裂出了幾道口子。
事不宜遲,蘇離趕緊用單薄的利刃去割裂綁在腳上的繩索,這次明顯快了許多。
“對不住了。”蘇離說罷又趕緊去往一旁的水盆開始洗去銀釵上的血污。
“給你。”蘇離將干凈的銀釵在他眼前晃了晃,又立馬放回了他枕下。
“不是說了么?你應該小心些的。那邊有藥,你自己找找吧。”苗如逸瞟了瞟她手心,有幾分無可奈何。
蘇離看了看這皮外傷,搖頭道:“不必,謝過了。我走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苗如逸又喊住了她,“暗門一旁有暗格,你應是可以看見。往右旋三格,便可打開,我聽了這許多年,應是不會有錯。下樓時莫要走寬闊的樓梯,去窄的那邊。雖然先生走了,可璇璣閣守衛仍舊不會松懈,你最好能找到一件侍女的衣衫換了來。這里應當不會有其他的利器了,你不若就拿我的銀釵去用來防身吧。”
“不,那是你的東西。我自會小心。”蘇離瞟了瞟四處,卻是真的沒有一柄利器了。她往樓口處走去,正欲邁出,又回頭看了看苗如逸。“我這樣出去,璇璣閣主會不會懷疑你?那你多年偽裝豈不是白費?”
“不會。”苗如逸異常肯定,“先生只會驚異于你的才智。”他又補充著。
蘇離踩上了樓階,迅速尋見了那門邊的暗格,照著苗如逸的說法果然開了暗門。
方才看了一眼刻漏,已然子時了,外頭早暗了下去,只有回廊的小燈。
是個好前兆。
蘇離輕手輕腳出了客室的門,外頭果然靜默無聲。眼下是人最熟睡的時刻,蘇離一路摸排,下到了三層的一處角落的房間里頭看見了熟睡著的侍女。
對不住,但是別無他法。
去往門口,果然仍舊有守衛,只是此刻他們也都是靠在門邊睡了起來。一路過了不少巡衛,皆被自己蒙混過關,可不能栽在最后一關。
蘇離又理了理身上的紗衣,讓其看上去不那么違和。罷了她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,表情也立馬忐忑不安起來。
“何事?!”守衛立馬站直了身子,他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來人。
蘇離立馬抹了幾下臉頰,開始低聲啜泣。
“哭什么?!”那守衛明顯煩了起來。
另一名也被吵醒,同樣起身端詳著這名“侍女”。
淡綠的紗衣在夜間其實并不算顯眼,況且蘇離也是刻意避開了兩人的眼神,使勁啜泣,訴說著自己的苦衷:“我……我弟弟病了,我得……回去,大哥我求你們了。”
“早不去?!”守衛不耐煩道。
“早……”
“得了得了,”另一名守衛看了看她,應是覺得弱小可憐又無助,便大方道:“讓她走,哭哭啼啼的,煩人!”
“多謝大哥,我回來定然感謝你們!”蘇離埋著頭,一面說著好話一面迅速溜了出去。
夜半的街道除了黑再沒有什么了。
原來,自己確實是有些怕的。當初確實不應該嘲笑白落衡怕黑,如果可以,自己一定承認一次,沒什么大不了的,若是他等的話。
蘇離輕輕搖了搖頭,仿佛手心開始疼痛起來。她默默攥緊了手心,一腳踏進夜色里頭。
夜色很沉,蘇離穿梭于漆黑冰冷的街道,不時有野貓掠過,打翻了路上的破籃子,發出奇怪的聲響。
“站住!”蘇離呵住了眼前的黑影,一步步后退。
深夜著夜行衣,來者怕是不善,蘇離立馬提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