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微涼,燈微暗,獨自一人,笙歌為歡。風拂過,柳葉折,丁香落,環佩聲響,一地殘花,將心事都封存。
柳卿夜不能寐,輾轉反側,還在為鴻志的事而牽掛。舉著燈籠,緩步走到地窖深處,來到鴻志的身邊。輕輕握著鴻志的手,撫平他的眉間,溫柔地對他說“自從你不再醒來,我的余生便再無這滿城春色,日月皆黯淡。人間雖繁華,但無你,又有何歡。”
愿與君相棲,共度此生。
此時,柳卿察覺到幻境有異常,連忙入境查探。
不會吧,怎么可能會這樣?五轉焚天塔不是那么容易就出來的,肯定是哪里出了岔子。
她一臉著急飛速來到五轉焚天塔的塔頂上,被那因為破碎散落到四處的舍利子奪取了目光,雙眼漸漸失焦,一股絕望涌上了心頭。
朝他們怒吼道“你們知道那個舍利子對我有多難得嗎?知道那個舍利子對我意味著什么嗎?有了它,就有了最純凈的真氣,鴻志就能繼續活下去,好不容易,就差那么一丁點,這顆舍利子就能發揮它全部的效力了。你們到底為什么破壞我的夢想。”
柳卿蹲下身,伸出顫抖的雙手將舍利子的碎片一個個的撿了了起來,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了下來,將破碎的舍利子捧在手心里,小心地合上,聚氣運功,但卻沒有什么用。
那破碎一地的舍利子似在嘲笑她,她的夢似乎是有不堪一擊。
幻境雖美,但終究是假的。
幻境一塊一塊崩裂,墜落,轉瞬間,變得支離破碎。
回到花妖客棧,房內景物未有不同,桌上的紫丁香凋零衰敗,奄奄一息,只剩下一點生命。
卿言召出湛盧劍,用劍指著柳卿的脖子,
開口道“柳卿,束手就擒吧,你犯下的罪孽太過于深重,不論你是出于何種目的,只要建立在傷害別人的基礎上,那就是不對的。你沒有剝奪踐踏他人生命的權利。以愛的名義來傷害他人,是自私的。你若真的愛鴻志,就應該顧及他的感受。若他醒來以后,發現自己的性命,是用全城人換來的,他會如何?他能承受得起嗎?”
柳卿聽完卻覺得好笑,“道士,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,可要是你,你能嗎?你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愛之人死在你的面前,而你什么也不做?你又沒經歷過,有什么資格來指責我?”
卿言怔住了一會兒,卻道“是,我的確沒經歷過,但如果是我,我僅能盡我所能,她活著,我便相陪著,山河流水,都隨她走著,她若死了,我便將她放在心里,待我死去,九泉之下,再與她攜手。至于生死,那都是命數。”
生亦死,死亦生,生生死死各有命。
柳卿頓了頓,黯然神傷,淚水在眼眶中流轉,痛苦道“可要我眼睜睜地看著心愛之人死在我的面前,我卻什么都不做,怎么能做到?看著他一天比一天衰落,我心急如焚,好不容易從花妖婆婆那套到能讓鴻志起死回生的辦法,不管如何,我都得試試。他是我的所有,是我存在的意義,為了他,我甘愿入魔。”
李玄心中那根弦似乎被有所觸動,他想,好像有誰曾經也對他那般說過。
卿言不再多言,便要了解柳卿的性命。
木槿卻飛速擋在柳卿前面,用手握住了湛盧劍,掌心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流淌,不忍心道“等一下,卿大哥!她固然有錯,但也許事情還有別的解決辦法?一定要殺她嗎?”
卿言不解,但想到她曾護著云瓊,再加上幻境里發生的事情對她仍然抱有愧疚,便放下了湛盧劍。
木槿轉身,握住柳卿的肩膀,焦急的問道“花妖婆婆呢?你沒有殺她吧?對不對?”
柳卿搖了搖頭,道“沒有,我把婆婆關在地窖里了。”
李玄抱著手臂靠著墻,開口道“鴻志,他也在那,對吧。”
柳卿聽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