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言深昨天晚上在郊區，上午有手術，只能一大早趕過去，開了一個多小時了，終于看見了人影。

還沒靠近，就看見一群人圍在一起。

看了眼就準備走的，卻瞥見那群人附近那輛車上的一只手，手腕上的手鏈……

他好像看見過。

是那天那個女孩子的同款。

陳醫生看了眼手表，時間還早，不急，要不，湊個熱鬧？

還沒決定好，車已經開到那兒了，大概是那張臉太艷麗，亦或是類似小禮服的單肩上衣太勾人，陳醫生一眼就看見了。

還真是她。

看了眼一旁交警特有的摩托，陳醫生停車熄火。

“您好，發生了什么？我是醫生，有需要幫助的么？”

說話間，陳醫生順手牽了包里的證件，已然下了車。

“要不，麻煩你看一下這位大娘？”

陳醫生聽著，瞥了眼被兩個交警架著的……大娘。

聽聲音，中氣十足。

問題不大。

“醫生？醫生是吧？哎呦！那可得好好給我看看，疼死我了！”

肉眼可見的那大娘眼睛一亮，轉而看向程無憂，“小姑娘，我可是要驗傷的！我跟你講！”

程無憂“……抓緊驗，不然待會兒都好了。”

程無憂默默站直了，瞥了眼路人醫生。

不穿白大褂也好看。

驗吧驗吧，她待會兒就有正當理由要聯系方式了。

“這種情況，比較嚴重。”陳醫生一本正經，說出來的話卻有些“不正經”。

程無憂看了眼，忍住沒說話。

然后，就聽見文質彬彬的醫生先生說……

“截肢吧，一次性搞定。”

程無憂看著茫然“三人組”，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來。

她剛才看見這八十萬的車，松了口氣，應該不是黑醫生，然后又聽到那句“比較嚴重”，現在這句“截肢”，那是深得她心！

今天她非要把聯系方式拿過來！

“醫生，你別嚇我！怎么可能呢！”大娘不干了，慌得不行，關鍵是，她現在真的覺得腿腳不利索了！

“絕對不可能！你可別騙我啊！”大娘顫抖著雙唇，手摸到自己一條腿上，錘了錘……

“怎么不可能？你看這車的車前杠，用的是最好的材料，這邊路上限速60，真撞上來，按理說，你應該在那棵樹旁邊躺著，這么大的沖擊力，可不止是腿有事，五臟六腑，應該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。”

陳醫生指了指不遠處綠化帶里的白樺樹，然后補了句“可以下病危通知書了，我現在聯系一下就近醫院的手術室吧，不然……”

陳醫生話沒說完，意思卻表達的很清楚了。

可不知道是為什么，程無憂總覺得那句“可以下病危通知書”的實際意思是可以聯系火葬場了……

文科出身的程無憂，用有限的物理知識算了算，好像，是可以聯系火葬場了……

沒毛病！

“我……”大娘臉色變了，像是吞了只青蛙，呱呱說不出話來。

“先約一個開胸，檢查一下心臟，順便把脾肺腎都看看。”

“然后約骨科上鋼板。”

“面部修復也可以考慮一下，你這臉傷的也挺嚴重的。”

“還有……”

“哎！等等，等等啊，什么、什么意思？”大娘沒聽懂，但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。

“意思是，要剖開皮肉，看心肝脾肺腎這些，還要剔開骨頭，把鋼板放進去，然后再縫起來。”程無憂笑笑，一臉的肉疼，“我的錢啊！沒事兒！醫生都說了，那就做嘛！不差錢，你看，我這打扮，像是缺錢的么？做！一個不落！該剖剖，該剌剌，該剔剔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