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門口,足足站了五分鐘,陳言深這才開門。
一眼看過去,沒有人。
安靜得很。
往常這個時候,程無憂在追劇。
昨天晚上更新的劇,是她喜歡的一個演員的戲,晚上十點開始更新,可是,陳言深第二天七點半就要到崗。
是以,程無憂追劇從來都不在晚上。
唯一的動靜,是開著的落地窗,瘋吹進來,窗戶上的風鈴在響。
心跳漏了一拍,陳言深不知道他哥到底有沒有來得及掐斷電話線和電話卡,更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看到。
風鈴還在響,叮叮當當?shù)模瑓s從腳底冷到了胸口。
大腦宕機了一瞬,陳言深挪不動步子了,還沒走到陽臺,就聽見廚房里什么東西在響。
一轉頭,毛茸茸的腦袋,跟冷淡風的廚衛(wèi)格格不入,卻只是一眼,陳言深冷靜了。
劫后余生的慶幸。
轉頭想想,要真的是那樣,物業(yè)肯定已經(jīng)“瘋了”,忙不迭通知他了,樓下這會兒也不會這么安靜。
站在那兒,能看見的,就是個毛茸茸的腦袋。
那是他們一起選的一款睡衣,只是陳言深一開始比較拒絕,毛茸茸的小動物,活的挺都沒興趣,除非躺他解剖臺上,更別說這種風格的衣服了,睡衣也不行。
不過,程無憂自己偷偷買了,毛茸茸的小兔子,還有個尾巴,穿了三天,就說服他了。
這會兒,小兔子在廚房里。
陳言深緩了會兒,這才過去,一過去,就愣住了,下一秒,程無憂就被抱走了……
程無憂還沒反應過來,她就是過來收拾一下碎掉的玻璃杯,大塊的玻璃不好掃,她才撿了一半,就被陳言深抱住了。
“你……回來了……”程無憂沒有糾結這個,鼻尖淡淡的沐浴露味兒,不是她買的那一款,他洗過澡回來的。
腦海里浮現(xiàn)的,都是被圍在大門里的陳言深。
停留在鏡頭里的那一團黑影,仿佛忽然砸向了程無憂。
堵在胸口,澀得發(fā)苦。
“杯子碎了不用管,等我回來就——”陳言深剛把人放下,話音未落,就發(fā)現(xiàn)了程無憂手上的血跡。
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陳言深的慌張,來的莫名其妙。
程無憂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個口子,現(xiàn)在還在流血……
還沒來得及開口,她剛才才放回去的醫(yī)藥箱,就被放在腳邊了。
手上纏上一層層紗布,程無憂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陳言深臉色難看的不行,“不疼的,真的不疼,你別緊張,一點兒都不疼的,過幾天就好了,應該是剛才被玻璃渣剌的……”
“真的不疼?”陳言深聲音輕得不行,包扎完的指尖,卻在抖。
大小手術做了這么多,拿刀穩(wěn)到不行,這會兒不過是包扎一個外傷,就已經(jīng)抖的不行了。
“不疼啊!”程無憂晃了晃手,真不疼,又湊過去親他,“真的不疼,好了好了,沒有下一次了,好不好?真的!”
又舉了四根手指,一本正經(jīng)的。
程無憂陡然被扣住后腦,還沒來得及迎合,就被單方面壓制住。
兔子“皮”被扒了一半,又忽然停下來了。
程無憂還沒有反應過來,要起來,要被摁住。
冰冰涼涼的觸感從腿上傳來,程無憂更懵了,掙扎著爬起來,一低頭,呆住了。
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腿上有不少細細碎碎的傷疤,消毒水沾上去,還冒泡泡。
這才開始后知后覺的疼,密密麻麻的疼。
程無憂都不知道這傷是哪里來的,可是,這屋子里,除了她,也沒有別的人了。
可是,她真的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。
程無憂越發(fā)覺得陳言深臉色不好看了,有些無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