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場戲勉強過了,跟著就是拍第二場。
易澤重新換衣服,這次是一件黑色錦袍,胸前繡著金龍圖案,帽子也換了,嵌有二龍嬉珠。
這場戲的背景是,孫傳庭被封為陜西督師,出兵剿匪,下令讓附近官兵集結,唯有援剿總兵賀人龍遲到。
在之前的作戰中,賀人龍多次抗旨不遵,臨陣脫逃,孫傳庭來到潼關的第一件事,就是宣讀圣旨,殺雞儆猴。
空曠的大殿內,易澤低著頭,歪坐在龍椅上,貼身太監王承恩小心走近,把一件明黃色的披風蓋在他身上。
易澤睜眼醒來,聲音疲憊“此時賀人龍,該人頭落地了!”
王承恩退下,沒有說話。
易澤坐起身,自言自語“如今孫傳庭手握陜地軍政大權,若他也不受控制,該怎么辦?”
王承恩猶豫了下,躬身回答“皇上自有圣斷,老奴豈敢多嘴?”
……
這就顯示出崇禎多疑的性格,而隨著孫傳庭遲遲不出關迎戰,他心中的猜忌更深了。
另一邊,孫傳庭到達潼關后,發現武器陳舊,糧草缺失,軍士新募,戰斗力非常弱,他一方面整練士兵,一方面向朝廷求錢求糧。
但他不知道的是,一場瘟疫悄悄蔓延整個潼關,身強力壯的士兵紛紛病倒,隨后便不治身亡。
易澤的最后一場戲,就是收到孫傳庭的求糧折子。
在開拍前,導演給易澤說戲“崇禎對孫傳庭不放心,但又不得不依靠他,此時大明朝內憂外患,實際上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,一旦孫傳庭反叛,那么明朝就真的亡了!”
“你要表現出那種焦急憤怒,以及內心的恐懼!”
……
“混賬!”
一封折子被丟到大殿外,同時還有易澤憤怒的吼聲。
“皇上,別氣壞了身子!”王承恩勸道。
“當初信誓旦旦的說五千精兵足以,到如今卻要朕追加錢糧,還說什么兵新募不堪用!”
易澤來回渡步,袖袍揮舞“開封重鎮苦守三月,每天死的可都是朕的子民,豈容他從容練兵?”
王承恩躬身道“老奴斗膽,如果真如孫傳庭所說的,糧餉不足,兵士未經操練,縱然出關迎敵,也未必有勝算啊!”
……
這段戲易澤拍得很費力,因為導演始終不滿意。
“情緒不對,再來一遍!”
“卡,重新再來!”
“還是不對……”了二十多遍,因為要表現憤怒的樣子,易澤腦袋都氣暈了。
但仍然沒過!
導演皺眉道“大家休息十分鐘,易澤,你再好好想想!”
易澤沒吭聲,低頭蹲在旁邊臺階上,田靜拿著水跑過來,易澤擺手“別理我!”
田靜愣了下,有些不安的看著他,乖乖走開了。
她就站在不遠處,看著易澤蹲在那里,面沉如水,身上充斥著一股壓抑的氣息。
之前演學霸言默,易澤還游刃有余,因為要表現的東西不多,萬年冰塊臉。可如今遇到崇禎這個復雜的角色,他一時間就有點轉不過彎來。
易澤明白,導演要的是他最真實的反應,他只能不斷給自己壓力,試著把情緒爆發出來。
重新開拍,易澤沉著臉站在大殿內,雙手緊緊攥著。
“開封不保則京城不保,倘若給了錢糧還不出兵,豈不是又養了一個賀人龍?”
他不斷喘氣,脖子上青筋根根豎起。
這是鏡頭給他一個特寫,易澤身體微微向后仰,閉上眼睛緩了緩。
待緩過勁來,他抖著手道“著兵部,再催其出關!”
“過了!”導演站起來喊。
易澤長松一口氣,用手扶著額頭,眼前冒出許多金星。
田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