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澄跑到四下無人的地方,大喊一聲,釋放出內心的濁息。
是的,云澄并不是什么侯府唯一繼承人,按照律法她壓根就沒有這個資格。
可是家有爵位要繼承,所以從出生那天起,搖身一變從“她”變成了“他”,人生就此改變。
十幾年了,云澄其實是女兒身這事只有老侯爺、云夫人和得叔三個人知道,當年接生的嬤嬤和伺候的下人都被處理了……云澄經常自嘲,自己來到這世界上,就是帶著殺戮而來。
他偶然也會審視自己,除了那些沒法改變的器官,他哪里有一點點女子的千嬌百媚?還有粗糙的皮膚,沙啞的聲音與一般男子無異。
既然選擇了這條路,他必須義無反顧走下去,事關威遠侯府都興衰榮辱,還有銀甲軍幾十萬弟兄的身家性命,云澄自知責任重大。
收起情緒,冷下臉,云澄還是那個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修羅,舉手投足之間給人無形的壓力。
回到自己的院子,又練了一個時辰的功夫,心緒才徹底平靜下來。
“小澄,小澄~”燕舞鶯歌般的喊聲從老遠傳來。
云澄輕笑出聲,來的還挺快!
只見前方一道粉色的身影朝著自己飛奔過來,隨之清脆的聲音揚起“小澄,你終于回來啦,想起姐姐了!”
云娉婷張開雙臂想要擁抱云澄,被被云澄一手撐開了距離。
對上一張笑盈盈的臉龐,生得十分漂亮甜美,細看之下跟云澄長得非常像,這位就是威遠侯府的嫡小姐——云娉婷。
云娉婷不似普通大家閨秀,要笑不露齒,要這樣那樣被束縛著,老侯爺給予了她最寬松的成長環境,所以養成了她活潑的性子,她愛笑,笑起來的時候眉毛彎彎眼睛彎彎,總之特別好看。
這種笑容讓人很難抗拒,甚至很容易被感染,就會跟著一起笑起來,云澄壓抑的心情一下子多云轉晴了。
云澄望著眼前的人,與他離開時沒啥區別,細看覺得似乎哪里不對勁,遂開口問道“姐,你怎么還是這幅裝束,嫁為人婦,不是應該都是盤頭的嘛?”
云娉婷拉過一縷青絲,在手中把玩,怪不好意思的“誰說我嫁了?”
云澄一臉不解“喜日子不是定在上月初六?”
云娉婷白皙的俏臉爬上了緋紅,半低著頭“司宇說要等你回來,所以特地去奏請陛下將大婚的日子延后,陛下同意了,說等著你的封賞給我添嫁妝~”
云澄哭笑不得“還能少你的嫁妝呀!這院子里,你要什么,但凡是你看中的,通通帶走就是了~”
云娉婷掩唇而笑“嘻嘻,你說的別后悔!”
云澄也跟著笑了起來“姐姐從我這拿走的寶貝還少嗎?!婚期延后了也好,本來還有些遺憾,這下好了,能喝到姐姐和七皇子的喜酒!他要是敢對姐姐不好,別說他是皇子,那我也敢收拾他!”
“呵呵,你這剛從戰場上下來,又是要收拾誰呀?”
清亮的男聲從院門口傳來,隨后一身華服錦衣映入眼簾。
云澄嘴角一斜“呦,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!就說你呢,要收拾你!”
來人是當今七皇子——宋司宇,云娉婷的未婚夫,兩人站在一起那就是男才女貌,天生一對。
稷安帝雖有六十多了,但是年輕時南征北討,子嗣較少,直到繼位之后才安定下來,廣納后宮,但活下來的也就有十一個兒子。
宋司宇排行第七,卻是皇子中的佼佼者,與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競爭者。
稷安帝年過六旬還沒有冊立太子,朝中眾說紛紜,稷安帝干脆下旨待他龍馭賓天才會宣布繼任者,由能者居之,因此各位皇子都是鉚足了勁希望能問鼎九五。
三位皇子有著各自的擁躉,平時比文治,戰時比功勛,互相角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