稷安帝身邊的內侍胡總管,從稷安帝登基那日起就一直在身邊服侍,要說當今朝廷誰最了解稷安帝所思所想,非胡總管莫屬。
即便如此,胡總管還是對今日朝會一事,滿腹疑惑。
稷安帝見胡總管心不在焉,隨口問道“你今兒是怎么了?怎么毛毛躁躁的?”
胡總管想了想,還是決定不問為好,妄自揣度圣意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,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“奴才,沒事啊~”
稷安帝手指了指胡總管“還跟寡人這裝呢!你是想問,為何寡人會封云澄為大將軍和貶為安逸道為庶人?”
胡總管被看穿了心思,嘿嘿尬笑,干脆直言不諱問個透徹“正是~請恕奴才多嘴,云小侯爺雖有戰功,也不至于直接封大將軍銜,這銀甲軍……說句大不敬的話,可有些功高震主的意思了!還有就是,安將軍更是也罪不至此吧?這兩件事放在一起,難免引人揣測?!?
稷安帝輕笑著搖頭“你啊,跟著寡人三十多年,難道連你也不明白寡人的用心嗎?”
胡總管一琢磨,渾身一激靈“陛下的意思是……云小侯爺如今有多風光,背后就有多少人恨得牙癢癢,譬如安將軍?!”
稷安帝接下了話茬“還有安逸道背后的主子!別以為寡人年紀大了,什么都不知道,這幾個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燈,一個個上躥下跳,恨不得寡人兩腿一蹬,好趕緊給他們騰位置?!?
胡總管見稷安帝說著說著情緒激動起來,趕緊遞上茶水緩解氣氛“陛下可別這么說,您一定會福壽綿長的!”
稷安帝接過,抿了一口隨手放到了一邊“你也不用說這些話寬慰寡人,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,寡人早就看透了。只想借此機會試煉試煉他們,挑一個真正有能力繼承大統的,寡人感覺還能多活幾年,這期間不能出亂子,現在還不能讓他們一家獨大。否則,這幫兔崽子絕對干得出逼宮的事,你信不信?!至于銀甲軍……眼下邊陲不穩,朝中大將稀缺,正是用得著的時候,不過是些封賞,寡人給的起!”
言下之意,現在正是用得著銀甲軍的時候,等哪天用不上了……不敢細品其中深意。
自從稷安帝封云澄為平寇大將軍,這幾天的威遠侯府真正算得上是門庭若市了,來送禮祝賀的,攀關系找門路的絡繹不絕,甚至于求親的媒婆都來了好幾波。
那些家里有女兒的官員,恨不得把女兒打包好塞進云澄的床榻,甭管他什么正妻妾室,只求靠上威遠侯府這座大山。
云澄覺得心煩不已,干脆閉門謝客,好不容易才過兩天清凈日子。
這日,云澄正研究著新一輪的征兵和部署,有人敲響了書房的門。
阿九隔著門板,恭敬請示“啟稟小侯爺,老侯爺讓您去一趟正廳,有客來訪!”
云澄放在手中的毛筆,不耐煩道“不是都閉門謝客了,還有哪個不長眼的,來自討沒趣?”
阿九據實以報“晟乾帝國太孫殿下,蕭慕然!”
云澄想起當日在狄戎見到的錦衣男子,眼前一亮“他來干什么?!”
晟乾帝國的太孫殿下進了安京城,那必定是要以國禮進行招待的,可是安京城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,這不正常,非常不正常!
云澄滿心疑惑,蕭慕然何時來的?又所謂何事!再次肯定前幾天見到的那個身影,并不是自己眼花,還真是他蕭慕然!
照此推算,蕭慕然已經進京好幾天了,掩藏身份鬼祟行事,一定是圖謀不軌,可如今堂而皇之登門拜訪又有何用意。
云澄一想到自己當初被蕭慕然坑了當了替罪羊,就氣不打一出來,他至今都不知道蕭慕然從臨平王府拿走的是什么東西,害得他被那么多人追殺,那東西一定不一般,價值連城都有可能,那么他是不是也能分一杯羹?!
雖然脖子上的傷口已經結痂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