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夠了!”
夙正淵一拍桌子,手勁極大,桌上的茶盞都震翻在地磚上。
“你好歹是夙家主母,什么話該說,什么話不該說,心里沒數(shù)嗎!”
剛才一時口快,話出口都沒來得及多想,這會王雪珍也反應(yīng)過來了,母儀天下這種話,一不小心那就是滿門抄斬的禍根。
“我也是在戰(zhàn)場上打打殺殺過來的,怎么,嫁了我這個粗人,委屈你了是嗎!”
“老爺,我不是這個意思”
王雪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,趕緊改口,“我這不也是心疼女兒嗎,大將軍府已不復(fù)當(dāng)年,以星月的樣貌才情,尋個好婆家,那將來會是我們夙家的一大助力?。 ?
王氏說的,夙正淵心里都明白。
夙家雖然現(xiàn)在風(fēng)光無二,但說到底不過是借著墨大將軍的戰(zhàn)功,坐享其成罷了。
比起安陽城那些歷經(jīng)朝代更迭,綿延下來的百年家族,夙家并無底蘊,一旦朝中有任何變故,那就是云端跌落泥底的下場。
沒有書香門第的美名,沒有百年家族的底蘊,能把夙星月培養(yǎng)成安陽第一才女,確實不易。
比起對死人的承諾,夙正淵知道通過姻親給夙家尋找助力,才算沒有浪費女兒第一才女的名號。
“我什么都還沒說呢,你急什么?”
夙正淵皺著眉頭,畢竟戰(zhàn)場出身,身上有股子戾氣,眼神略渾濁,但是狠辣。
“那老爺是什么意思?”
王氏著急,不等夙正淵說完,就忍不住開口,“老爺,我們星月已經(jīng)二十三了,之前墨大將軍國喪,你不同意退婚,轉(zhuǎn)眼這都三年了,星月真的耽誤不起了!”
其實大將軍一死,夙正淵就沒打算和將軍府結(jié)親了。
只是舉國上下都知道自己曾是大將軍麾下,多受大將軍府照拂,兩家婚事又是下了御旨的,如果當(dāng)時就退婚,定會落個忘恩負義的惡名。
所以,才一直拖到了守孝期滿。
盡管三年過去,可退婚這事,也絕不能由夙家提出來。
“血參拿上,再讓管家備上厚禮,你親自去一趟將軍府。”
“去將軍府?”
“嗯。”
夙正淵點頭,“世子雖然體弱,但是不傻,血參是當(dāng)年大將軍賜的,你送過去,他會明白的。”
“知道了,老爺,我這就命人去準備。”
王雪珍福了身子,難掩喜色地離開了。
三年了,星月終于能和那病死鬼徹底斷清干系了,她這個當(dāng)娘的,怎能不高興!
山道上。
初春風(fēng)景正好。
一輛馬車不疾不徐地往西南去。
“小姐,你醒啦!”
朝歌不過是想翻個身,就被小桃強制叫醒了。
“小姐,今年的這條路,風(fēng)景特別好!”
小桃興奮地開口,把馬車的簾子掀開,明媚的陽光涌進來,剛睡醒的朝歌有點不適應(yīng)這光線,抬手放在眼前擋了擋。
“到哪兒了?”
“剛過畢豐城,再有兩天就能到安陽了。”
小桃說著,倒了一杯淡茶遞過去。
“小姐,怎么這次不讓洛水跟我們一起?”
一路上小桃都想問,但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,洛水雖然話不多,人也有點悶,但逗他玩還是挺有趣的。
“為了讓他知道,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小桃似懂非懂,小小的臉上寫著大大的疑惑。
朝歌開口,看著馬車外的風(fēng)景,手里握著玲瓏茶盅,山路邊春意盎然,綠草野花,生機勃勃。
也是這兩三年,朝歌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世界原來這么美。
“什么意思???”
小桃問道,一臉不解。
暗影閣的事情,小桃并不清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