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就停在后門，但朝歌興致好，偏要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走。

“師父，您慢點！”

洛水伸手去扶，手才碰上，朝歌就甩開了。

“真以為我醉了？”

“小桃說你在藥鋪就喝了不少，雅間里三壇子仙人醉我也看到了，你看看你這路走的，都快去撞墻了！”

洛水皺著眉，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。

朝歌晃一下身子，站穩，看著洛水，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膀。

“快兩個月沒練了吧？”

洛水點頭。

“好！那就今晚吧！”

朝歌伸展了一下胳膊，看了一下四周。

這個點，饒是繁華無比的安陽城，也是空無一人，屋子鱗次櫛比，街巷交錯，很適合練習追蹤。

至于隱藏，洛水沒辦法和朝歌練，因為兩人完全不在一個級別——

最多十個呼吸的功夫，洛水就會被抓到，而洛水就算花上一整晚，都不可能找到朝歌。

朝歌抬手指了指自己頭上的玉簪。

“進院子前，拿到簪子，便算你贏。”

“師父……”

洛水有點不情愿，師父這走路都晃悠，這時候操練，自己不是占便宜了嗎。

“洛水，永遠不要被敵人的表象迷惑——”

朝歌拍了拍洛水的小臉，一雙幽深清亮的眸子看著他，洛水一個激靈，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。

這眼神……

她根本沒醉！

“師父，你是不是……”

洛水話還沒問出口，朝歌撐住路邊放的兩個籮筐，一個借力，翻身鉆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子，瞬間沒了人影。

洛水不敢再分心，一路追過去！

落葉軒后的院子。

洛水氣喘吁吁地趕來，就見她家師父悠閑地坐在墻頭，手里拿著兩壺酒，又喝上了。

“回來了？”

洛水有些氣餒，自己每天都在練功，可每次別說追上她，就是連她的影子都尋不到。

“師父……”

洛水耷拉著肩，一副受打擊的樣子。

平日追不上就算了，今天師父喝了這么多，穿的還是白衣，自己居然還是追不上，真的是太差勁了。

朝歌輕笑一聲，拔下頭上的簪子，扔給洛水——

“沒關系的，就算現在你追不上我，我也會在前面等你的，我是你師父，不是嗎？”

洛水看著手里溫潤的玉簪，突然就不糾結了。

是啊，她是師父啊，就算永遠都要仰望她又怎樣，自己能默默在她身后，這就已經很好了。

“喝一口？”

朝歌晃了晃手里的酒壺。

洛水把玉簪放進懷里，在墻腳的石頭上蹬了一下，手攀住墻垣，靈巧地爬上墻。

朝歌遞給洛水一壺酒，感嘆道——

“今晚月亮這么亮，居然都沒遮掉星星的光。”

“師父，你在醉三生，是沒喝酒嗎？”

“喝了。”

朝歌湊過來，神秘地開口，“不過就半壇。”

朝歌本來就謹慎，就算直覺上認為玉兒是能相信的朋友，她也不會在只見了幾面的情況下，就在他面前喝醉。

“哦，那，那就好……”

洛水不自覺地往后仰了幾分，耳根的紅暈，在月色下不易察覺。

朝歌給洛水講，在這種街巷中要怎么借助屋房瓦舍藏匿身形，在這種地方，什么地方藏身才安全。

洛水酒沒喝幾口，但是聽得很認真。

或許在別人看來，自己拜一個女人為師很可笑，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，能有這樣的師父，是何其幸運。

“洛水，你想找到你家里人嗎？”

洛水把視線從朝歌臉上移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