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方既白,微光從遠處喚醒大地,天地一片混沌。
這群人委實怪異,溫孤于陽決定跟上去看看。
“這天也快亮了,嬸子,我差不多該上路了。”
溫孤于陽說著,從腰間取下錢袋,“弄壞了院子里的不少東西,這些當作是賠給你們的。”
這沉甸甸的錢袋,里面少說也有一百兩。
“使不得使不得,都是些農家貨,不值錢的。”
農婦淳樸,不敢伸手去接錢袋。
“小兄弟,你別放在心上,桌椅板凳我修一修就好了,院子收拾一下就行。”
當家的男人雖然話不多,但是踏實肯干,說話的功夫,已經釘好了一把凳子。
溫孤于陽硬把錢袋塞進農婦手里,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,認真道
“嬸子,你也看到了,他們可不是什么善道的人,今天雖然離開了,但保不準什么時候還會再回來。”
農婦沒想到這點,溫孤于陽這么一說,她臉都白了。
“這,這可怎么辦啊……”
溫孤于陽拍了拍農婦手上的錢袋,“這些錢,夠你們在鎮上買個小院子了,鎮上生活方便得多,聽我的,你們就搬到鎮上去,以防他們再找回來。”
“可是那田地……”
農婦看了自家男人一眼,正在修桌子的男人,雖然沒有插話,但是卻停下了手上的活兒。
“田地租出去就好了,不遠處不是也有幾家農戶嗎,你們把田租給他們,大叔在鎮上找點活做,你可以開個庭院小飯館,就你這手藝,生意肯定不會差的,日子肯定比現在好過的。”
話雖這么說,但兩人在這里過了大半輩子,說搬走就走,肯定是舍不得的。
但是冬青衛的做事風格,溫孤于陽清楚得很——
絕不吃虧,睚眥必報。
雖然溫孤于陽暫時想不明白,他們為什么會急匆匆地離開,他們領頭的人不計較今晚的事,那是萬幸,但如果冬青衛,或者大黑和他們那個被自己傷了的兄弟記仇,想著報復,那這一家人,往后估計日子不會好過,搭上性命也不一定。
農婦一家是好人,今晚的事,起因緣由都和自己有關,所以溫孤于陽不能讓他們冒險。
“再說了嬸子,你女兒不是在鎮上嗎,外孫兒出生后,你們住得近點是好事,可以互相照應。”
男人抬頭,和農婦對視了一眼,兩人眼神動搖了。
“而且這院子只是暫時閑置,又不是不回來了,這兒風景這么好,有山有水的,有空的時候,帶著外孫兒來住幾天,也是可以的嘛。”
農婦點點頭,認同溫孤于陽的說法,但沒有忙著下決定,畢竟搬家是大事,不可能這么快就決定。
“小兄弟,謝謝你的建議,我們會考慮的。”
農婦說著把錢袋還給了溫孤于陽。
“銀子就不用了,搬家是我們自己的事,怎么能花你的銀子呢?這些年,家里也有點積蓄的,你不用擔心。”
“嬸子,你就別客氣了,如果你不介意,這錢就算我入股你的小飯館,以后我去吃紅燒肉,別收我錢就是了。”
農婦還是為難,不愿意收下。
溫孤于陽快要聽不到馬蹄聲了,不敢再耽誤,把錢袋留在灶臺上,趕緊追出院子。
一邊跑一邊喊,“嬸子,飯館就叫食來運轉吧,下次我路過一定去吃紅燒肉!”
溫孤于陽速度極快,等農婦反應過來,拿著錢袋追出去的時候,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了。
農婦低頭看看手里的錢袋,抬頭沖著去往鎮上的山路方向大喊——
“小兄弟,你一定要來啊!下次紅燒肉管夠!”
安陽城外,往東三十里。
“殿下,剛過驛站,下午應該就能進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