拳風破空，冷離一拳正中朝歌肩。

朝歌皺眉轉身，把另外一把匕首也拿了出來，插進土里借力，一個后仰翻，另一把匕首直沖著冷離的喉嚨而去，自己的胸口則直沖著冷離手里的劍——

冷離眼睛一瞇，這種殺敵一千，自損八百的招式，讓人完全摸不透。

動作微頓，冷離收劍撤步。

朝歌勾唇一笑，眸底透著邪氣，她就等這個呢！

幾乎是冷離后撤的一瞬間，朝歌靈巧地一個轉身——

冷離這么一退，正好退到了朝歌的匕首上，匕首扎進側腰，溫熱的血頓時涌出來。

這一下，好像觸到了兇獸的逆鱗。

冷離霎時被激怒，全然不顧自己的動作會讓腰上的匕首扎得更深，他扭過身，冰涼的手像蛇盤身進攻一樣，“嗖”一下鉗住了朝歌的脖子。

朝歌連避開的機會都沒有。

朝歌驚異，第一次見到體溫比自己還低的人。

不知道是因為脖子上冰涼的手，還是因為冷離寒霜一樣的眼睛，朝歌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噤。

“小瞧你了——”

冷離開口，嘴角幾乎沒有變化，他的這張臉，就像冰塊雕成的一般，精致，透白，但是僵硬，毫無情緒的流露。

冷離的手不斷收緊，朝歌能聽到自己的頸椎被擠壓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，喉珠被壓得想咳嗽，胸腔里的空氣一點一點耗盡，整個肺都生疼生疼的。

因為憋氣，朝歌的眼球開始充血，視線也有一瞬間的模糊。

看著在自己手中漸漸失去生氣的人，隔這么近，冷離才發覺——

這個女人的眼睛清明異常，就算此刻一臉的黑灰，都無法蓋住她眼里的光。

他很久，沒看到過這么漂亮的眼睛了。

漂亮得讓人想毀了它！

這么想著，冷離的另一手往腰間伸去，掰開朝歌緊攥著匕首的手，面不改色地把匕首從自己腰間抽出來，舉到朝歌臉上。

滴——

滴——

匕首上暗紅色的血，順著鋒利的刃，劃過寒光，一點，一點，掉在朝歌臉上，眼里。

一張臉，染上血，妖艷瑰麗。

轟??！

又是幾聲悶雷，頃刻間，雨就撒了下來。

是綿綿的小雨，不大，但是很密，落在人的頭發上，如同糖霜一般。

刀尖已經在朝歌的睫毛旁了，冷離如冰的眼睛里，透著渴望毀滅的瘋狂。

馬上，這雙漂亮的眼睛，就要毀了。

胸腔里最后一絲空氣馬上耗盡，朝歌突然一咧唇，笑著伸出舌尖，舔了舔剛才滴落在唇角的血，原本因為缺氧而有點迷蒙的眼睛，一瞬間清明。

邪笑放大，朝歌揚手，袖內的短劍，扎進冷離心口。

冷離瞳孔一緊，手一松，匕首順著朝歌的眼角滑落，劃了一刀寸余的口子，不深，但血立馬就滲了出來。

冷離抓住朝歌的手，使勁一掰——

斷骨的疼痛襲來。

冷離是朝歌從動手殺人開始，直到現在，見過反應最快的人，幾乎是袖箭才出，他就有所察覺了。

雖然這一箭要不了他的命，但是傷在胸口，而且傷口不淺，箭鏃也不敢輕易拔出來，一個不留神，就得去見也閻王。

除非冷離愿意冒險，否則他不敢再和朝歌硬來了。

冷離一掌打在朝歌胸口，力氣大得朝歌飛出去七八丈遠，后背砸在一棵樹上，腥甜的血瞬間涌上喉嚨。

朝歌掙扎著爬起來，一臉的血混著雨水，周身狼狽卻有種慘烈的美。

雨越下越密了。

天地都是一片朦朧。

滋養著春日生機勃勃的綠意。

冷離看著被自己打在心口一掌，居然還能站起來的人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