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回用不著放血!”
蘇白白急了,一把把墨千玦推得坐在椅子上。
也就是現在墨千玦身體虛弱,加上不對眼前的人設防,不然就蘇白白這小身板,完全不可能推倒墨千玦。
“你不知道放血對身體傷害極大嗎?不是跟你說了嗎,不到萬不得已,不能放血!既然我給你治病,你就得聽我的!”
蘇白白瞪著眼,皺著眉,惱怒的語氣中還透著關心。
“這次雖然動了氣血,但喝藥就能壓下來了,何必去放血?就你的身體,你以為還經得起幾次換血?”
蘇白白說著,彎下腰去準備幫墨千玦止血,但卻被墨千玦拉了起來。
“明天是大日子,不能出任何差錯。”
坐在椅子上的人,臉色慘白如屋外清輝,開口的聲音里透著疲憊。
“不就是和那丫頭成個婚嗎?你又不能露面,她也不知道要嫁的是你,順著禮制做做樣子就行了,算什么大日子?”
墨千玦沉默,蘇白白說完有點反應過來了,瞪大了眼睛,看著面前一臉病態的人。
“你不是吧……”
墨千玦閉上眼睛,疲憊地微微搖頭,“我不知道。”
蘇白白嘆了口氣,坐到一旁,給自己倒了一杯水,抿著喝了好幾口,才開口道“那小丫頭是有趣兒,但是玉兒,我第一次為你診脈時說的話,你還記得吧?你的身體受不住太大的情緒波動,對眾人而言,生氣、發火、焦慮、恐懼……這些情緒普通得不能再普通,可對來說,這些都會讓沸血癥的癥狀加重,都可能要了你的命!”
“我知道的。”
墨千玦平靜地開口。
就是因為知道這些七情六欲會讓病情加重,這么多年他都讓自己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活著,做一個毫無情緒的人。
“罷了,說再多也沒用,感情這東西,控制不了。”
蘇白白擺了擺手,身子前傾幾分,盯著墨千玦那張蒼白的臉,“可你必須控制,就算是為了那丫頭,你也不能和她在一起,更不能讓她想著你……”
墨千玦接上蘇白白還未說完的話,“否則我死后,她會傷心的,還有三年,我知道的。”
所以,我會默默對她好,三年后悄悄離開。
“你知道個屁!”
蘇白白蹲下身,往墨千玦腳腕的傷口撒上藥,包了起來,教訓道,“就你現在這么折騰,能活兩年算你命大了!”
墨千玦看著滿地的血,猩紅的眸子中,困惑的神情難得一見。
“好了,我看你也不用想了,那丫頭沒心沒肺的,不像會把人放心上的,你是死是活,說不定她根本不在乎。”
墨千玦沒有反駁,可看她身邊伺候的幾個人,明明只是螻蟻之命,但她卻待他們很好,墨千玦就知道朝歌其實是很重感情的人。
但墨千玦隱約也能感覺到,自己與她不過朋友之交,兩人的關系普普通通,就算真有什么不一樣的,大概也是自己的想法更復雜一點。
這個想法,可能來自她一身詭異的本事,可能因為她手上的天石碎片,也可能是自己真的在意她。
墨千玦看不透自己的心,就像他看不透朝歌一般。
蘇白白站起來,拍了拍墨千玦的肩膀,“行了行了,別想這些了,既然明天是大日子,便早點歇息吧,明早我給你送藥來。”
蘇白白說完帶上門離開,他轉身看著還坐在燭火陰影里的人,暗自下了決心。
這沸血癥他已經沒轍了,或許他該冒險試試了,或許還有一線生機。
地上的血向四周蔓延,浸進木板里,夜風拂過,把這淡淡的血腥味,灑滿山頭,浸進每一寸風里。
林中不知什么鳥,叫聲凄厲。
金鳳兮展羽,吉日兮辰良。
今天這日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