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,底細不明的朋友,潛入鹿鳴山很危險,自己沒給他什么好處,受不起,也不該受這樣的情誼。
雖然只有一個林遠,雖然過去很久了,但也足夠讓朝歌長記性了——
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地對另一個人好,如果有,那定是有所圖的。
玉兒呢?
他不圖天石碎片,圖的是什么?朝歌一時想不明白。
“既然你不是為了這東西來的,就趕緊走吧,沒必要為了我,待在這是非之地。”
腦子恢復清醒的朝歌,冷冷開口。
“歌兒,冷離遠比你想象中的恐怖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見朝歌如此輕敵,墨千玦皺了皺眉,正色道,“這么跟你說吧,你能查到的有關冷離的所有事,都是真的,一點都沒有夸大的成分,而那些你查不到的,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。”
“那你倒是說說,我不能想象的是什么?”
朝歌嘴上說得輕松,但心里已經重視起來了。
“師父……”
洛水皺著眉,猶豫了一下才開口,“多個人,多個幫手。”
墨千玦有點詫異地看了洛水一眼,這小子每次看到自己都把敵意寫在了臉上,完全沒想到他會幫自己說話。
但朝歌知道,洛水是擔心自己。
上次和冷離交手,自己受的傷不輕,嚇到這孩子了。
“你和冷離能打平手,但他不行,不是嗎?”
墨千玦說著,看向洛水。
洛水攥緊了拳頭,看著墨千玦,他想反駁,但卻找不到反駁的話。
因為洛水知道,他沒說錯,以自己目前的實力,確實不是冷離的對手,如果真的遇上情況,自己會成為師父的累贅。
墨千玦抓住了兩人的心思,拿住了朝歌的命門。
南陽帝安排這趟鹿鳴山狩獵幾天,本來就意欲不明,危機重重,現在再加上一個冷離,朝歌確實沒有把握能帶著洛水全身而退。
她倒是無所謂,總是有辦法的,可洛水,她必須保護好!
“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,算我又欠你一次!”
朝歌同意這位玉兒小丫鬟留下了。
墨千玦端起茶杯,唇角微微勾起,這小丫頭倒是算得清楚,可是她不知道,自己做這些都是應該的,都是心甘情愿的。
因為她的名字前,冠著自己的姓啊……
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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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日熔金,暮云合璧。
主帳外點起了幾個巨大的篝火,把營地照得透亮,席座上擺好了酒水冷食,禮樂司也已經準備就緒。
雖然在鹿鳴山的條件不及宮中,但宴席卻也講究,寶妝花彩艷,果品味香濃。斗糖龍纏列獅仙,餅錠拖爐擺鳳侶,一樣不少。
祭宴就快開始了。
皇家宴會,講究很多,其中之一就是座次安排,從前至后,從右往左,都會提前根據官階品級安排好,等級分明。
首層,一前一后兩座,是南陽帝后的位置。
次層,右一為太子座,右二為大公主座,左一為王相座,左二為右將軍座。
末層,左右各七座,依次往下。
朝歌去得早,對應著她那偏僻的帳篷,坐在席間最后的位置,抓著一把干果,一邊喝酒,一邊觀察著陸續入席的南陽權貴們。
這些人都記錄在醉三生的密室里的卷軸上,大到他們的家族發展史,小到誰那方面不太行了,事無巨細。
之前朝歌幾次到安陽城來,待的時間都不久,好多人都只在畫像上看過,今晚算是見到真容,一一對應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