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墨千玦趴在溫泉邊,手撐在朝歌腳邊的青石上,仰頭開口道,“水下有一個甬道,不長,五十步不到的距離。”
“甬道那邊呢?”
墨千玦頓了一下,才開口,“那邊,應該是真正的神廟。”
朝歌皺著眉頭微微頷首,“原來如此,看來那九尊佛像守護的東西,是神廟真正的入口。”
發現了溫泉中的秘密,但朝歌一點都高興不起來。
朝歌看向溫泉底下的甬道,愁容不展。
這水,她不敢下。
一路下來,不論是巨大的佛像,精巧的機關,還是那數不清的夜明珠,巧奪天工的石門,僅僅這些用來迷惑人的東西,就足夠令人贊嘆咋舌了,更不用說隱藏得如此隱秘的神廟,肯定更是無法想象。
朝歌能克服一睹神廟真容的好奇心,可她沒辦法找克服對水的恐懼。
朝歌伸手,試探地摸了摸溫泉水面,泉水溫潤,可對她而言水下的世界如同煉獄。
她還是不敢跳下去。
“我們再找找別的路吧。”
墨千玦連勸一句都沒有,說著手臂一撐,從水中爬起身來,隨便擰了幾把衣褲上的水。
朝歌感激地看向墨千玦,真好,他沒有逼自己。
墨千玦看著貼在石壁仔細查看的朝歌,微微舒了一口氣。
他怎么舍得逼她下水呢,那個渾身是傷都笑靨如花的人,那個把一雙滿是傷口的手放在烈酒里搓洗都能面不改色的人,能對一汪水露那種表情,可見她是真的怕極了。
所以哪怕墨千玦已經知道,石洞中沒有別的出口了,卻什么都沒有說,還是陪著朝歌,一圈一圈的找。
腦中芯片提示,已經過去十個小時了。
雖然已經知道答案,但是當不得不承認除了下水無路可走的時候,朝歌心里還是有幾分絕望的。
“玉兒,不用找了,沒有別的出口。”
朝歌開口,沮喪地走到溫泉邊坐下,看著那一泉水,心中不斷斗爭著。
墨千玦坐到朝歌身邊,拉起她冰涼的小手,什么都沒有說,只是默默陪著朝歌。
過了許久,朝歌轉頭看向墨千玦,“我是在水里淹死的。”
“嗯。”
墨千玦捏了捏朝歌的手,雖然他理解的死是有驚無險,和朝歌說的絕望跳海赴死不一樣,但他的心疼是不假的。
“我以前不怕冷,是從那以后才變成這樣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經常會做夢,夢里自己在水里掙扎,怎么都游不到水面,總是要在夢里再淹死一次,我才能從噩夢中醒來,那種窒息的感覺太真實了,仿佛我在夢中死了很多次。”
每一次死得都那么絕望,那么無能為力。
就連洛水和小桃,都只是知道朝歌會頻繁地做噩夢,根本不知道噩夢的內容。
這是朝歌第一次,對人說起那個夢。
墨千玦抬頭,把朝歌鬢邊被冷汗打濕的頭發別到耳后。
那對她而言是多可怕的夢啊,可怕到在清醒的時候提起,都是一頭的冷汗。
“所以玉兒,如果現實中不得不死,我不想再死在水里了。”
朝歌的眼神堅定,墨千玦知道,這是她的答案。
“好,那我們就不去神廟了,想想辦法總能出去的。”
朝歌搖頭,“我的意思是,我不去了,你去。”
朝歌粲然一笑,眼神里是輕松和釋然,“你身手這么好,就算神廟兇險,你也一定安全出去的!”
“那你呢?”
朝歌沒有回答墨千玦的問題,自顧自地說,“說不定你出去就能遇到洛水,你就告訴他,石洞里有一個溫泉,我回去了,他會明白的。”
洛水和小桃他們知道,自己來自很遠的地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