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淡淡的香氣。
櫻樹錯落有致,看似恣意生長,但其實每一棵的位置都是精心挑選的,樹杈枝葉都是精心修建過的。
若是不懂其中規(guī)律的人擅自闖入,很可能會在櫻林里迷路,到死都走不出去。
踏著月色而來的溫孤于陽一屁股坐到溫孤鴻遠(yuǎn)對面的石凳上,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父子倆誰都沒有開口。
第一杯,第二杯,第三杯……
溫孤于陽喝了整整一壺,還是沒能找到一句合適的話,能打破這沉默的氣氛。
不是他沒有話說,而是這么多年,他已經(jīng)忘了怎么和眼前的人好好說話。
溫孤于陽拿起茶壺準(zhǔn)備再倒一杯,發(fā)現(xiàn)茶壺空了,站起來開口道,“我去重新泡一壺。”
“坐下吧,茶喝多了你又該睡不著了。”
溫孤于陽一愣,看著坐在樹下的人,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,原來他還記得自己喝了茶會睡不著嗎?
“那是小時候,現(xiàn)在不會了。”
溫孤于陽咕噥著坐下,溫孤鴻遠(yuǎn)轉(zhuǎn)頭過來看了他一眼,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,溫孤于陽覺得他爹的眼神好像沒那么冷漠了。
“說說吧,和那姑娘怎么認(rèn)識的?”
才一提朝歌,溫孤于陽立馬炸毛,一拍石桌站起來,怒目而視,道,“你到底要干什么!你還是不肯放過她嗎!”
溫孤鴻遠(yuǎn)有點無奈地?fù)u了搖頭,嘆了口氣,“你就不能聽我再多說一句嗎?”
“還有什么好說的?”
“我不會傷害她的。”
“呵——”
溫孤于陽冷笑一聲,勾起的嘴角充滿嘲諷,“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?當(dāng)初你和我娘……”
溫孤于陽話說到一半,生生止住了。
“算了,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,總之如果你敢傷害她,就別怪我做出大逆不道之事!”
丟下這么一句話,溫孤于陽頭也不回地就往院子的方向走,剛走了兩步,就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——
“我溫孤鴻遠(yuǎn)以溫孤家百年基業(yè)起誓,對朝歌絕無任何加害之心。”
溫孤于陽生生停住腳步,回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溫孤鴻遠(yuǎn),“你?”
在這位溫孤家家主的眼中,沒有什么比溫孤家家業(yè)和家族繁榮更重要的東西了,他居然會以溫孤家的百年基業(yè)起誓?!
“如此,你能坐下來好好聽我把話說完了嗎?”
溫孤鴻遠(yuǎn)放下起誓的手,站頭看向溫孤于陽。
溫孤于陽張了張嘴,覺得自己應(yīng)該說點什么,可他什么都說不出來,只能走回石桌旁坐下。
“第一次見她,大概是兩個月之前,就是在櫻林。”溫孤于陽回答了第一個問題。
“然后呢?”
溫孤鴻遠(yuǎn)開口,“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,放心,我問這些絕對不是要害她。”
有誓言在先,溫孤于陽倒是沒什么顧忌了,他了解眼前這個人,或許他不是一個人好夫君,不是一個好爹,但絕對是個言出必行的君子。
溫孤于陽把遇到朝歌之后發(fā)生的事情大概講了一遍,唯獨沒提尸香木的事情。
但溫孤鴻遠(yuǎn)最想知道的,就是關(guān)于那塊尸香木的。
“她說她見過尸香木,對嗎?”
“嗯。”
這話是朝歌自己跟邢老頭說的,溫孤于陽只是照著重復(fù)了一遍。
“你最好說實話,這事關(guān)她的身世……”
溫孤鴻遠(yuǎn)頓了頓,抬眸看向自己兒子,“……和你娘的下落。”
!!!
溫孤于陽瞪大眼睛,看著眼前的人,震驚全寫在了臉上,過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“你,你說什么?我娘?”
溫孤鴻遠(yuǎn)點頭。
“你,你不是說她已經(jīng)死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