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然抬起袖子,擦了一把臉上的鼻涕眼淚,眼睛都哭紅了,還不忘瞪著洛水,“你也趕緊去睡吧!我不用你管!”
洛水猶豫了一下,點點頭,走到樹下,手剛拉住懸梯,身后的柳然哭得更大聲了——
“你居然真的不管我了!嗚嗚嗚!”
洛水轉頭,看著柳然,“不,不是你讓你別管的嗎?”
“我讓你不管你就不管嗎?那我讓你來送我你怎么不來!”
朝歌在樹屋躺著,忍不住懷疑,柳然這死孩子的性別是不是弄錯了,他這哭勁,作勁,怎么那么像狗血劇的女二號???
但不管怎樣,朝歌是不敢再下去了,一會那死孩子越哭越高興,她說不定真會揍他一頓。
朝歌通過芯片,關閉了聽覺系統(tǒng),耳不聽為靜,閉上眼睛睡覺。
某個死孩子惡婆娘你果然沒有心,我都哭成這樣了,你居然還能心安理得睡覺!
洛水走到柳然跟前,在他旁邊坐下,問道,“你是說你給我留信,讓我去送你的事嗎?”
“不然呢?”
柳然吸了吸鼻涕,“你知不知道,我等了你整整一夜,你都沒來!”
柳然語氣里那委屈勁,真有幾分小媳婦的模樣。
“我去了?!?
洛水解釋,有點心虛,“只是晚了兩天,你已經(jīng)走了……”
柳然暫時挺住哭聲,偏頭問,“你真是去了?”
洛水點頭,眼神真誠。
柳然傲嬌地哼了一聲,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說著呢,柳然抬手準備擦眼淚,但發(fā)現(xiàn)兩只袖子都已經(jīng)濕了,便頭一偏,在洛水的肩膀上蹭了一下。
雖然說洛水沒有潔癖,但正常人面對這黏糊糊的鼻涕眼淚,躲一下不是很正常嗎?
洛水的肩膀下意識地縮了一下,這一縮可不得了了,更止住哭的柳然,嘴一癟,又嚎起來——
“你居然嫌棄我??!”
洛水那叫一個無語,“我,我沒有啊……”
“你就是嫌棄我!”
柳然說著,一把扯過洛水的手,抓著洛水的袖子,在臉上擦了一把還不夠,噗嗤一聲,還吹了一下鼻涕。
“另一只!”
顯然,不把洛水的兩只袖子都禍害了,這死孩子是不滿意的。
洛水真是怕了柳然這說來就來的眼淚,只能把另一只手也伸了過去。
看著兩人沾滿鼻涕口水的袖子,柳然這小子得意地一笑,開口總算不那么陰陽怪氣了。
“洛水水,我問你,你把我當成好朋友嗎?”
洛水點頭,自從柳然說兩人是朋友了以后,自己便把他放在了朋友的位置。
雖然洛水還不太明白朋友是怎樣的,但是他知道在朋友遇到危險的時候應該幫忙,所以才會愿意冒險,停船救人。
“那你為什么不來看我呢?我都快死了!”
一想起這個,柳然就耿耿于懷,哪怕離開安陽城很多天了,他心里還是不快,就算洛水水不愿意見到師兄,可自己都快死了,他就不能忍忍,好歹來聽個臨終遺言?
“你快死了?!”
洛水提高音量,上下打量著柳然,這家伙能吃能睡,能笑能鬧還能哭的,怎么都不像快死的人啊!
但洛水也知道,有些不治之癥,不一定是要臥床的那種,表面看上去就像正常人一般。
“那你怎么還來這種地方!你不知道這地方有多危險!”
柳然聳肩,“沒辦法咯,我?guī)熜直莆襾淼??!?
躺在樹屋里閉目養(yǎng)神的冷離一挑眉,自己逼他?當初是誰攆都攆不走,硬要跟著進山的?!
他以前怎么不知道,自己這師弟,講起瞎話來這么自然?!
“真是過分!”
洛水看著冷離樹屋的方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