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連串詭異的變化似乎只是一瞬之間,還不等冷離用力扭斷手中的脖子,眼前的人身子一軟,倒在了地上,恢復(fù)了朝歌的容貌,眼角發(fā)紅,劇烈地咳嗽著。
“冷離,你瘋了嗎!”
趴在地上的人,一只手捂著脖子,一只手按著胸口,咳得眼淚都出來了。
冷離一愣,蹲下身,伸出手碰了碰朝歌的小手,涼得和冰一樣。
冷離皺眉,“這怎么會……”
“冷離——”
朝歌突然止住咳嗽,抬起頭,淚痕滿臉,語氣悲愴地開口,“是你殺了我,是你殺了我……”
冷離準備去扶朝歌的手一頓,再定睛一看,趴在地上的人又換了一張臉。
一張他想夢到,又害怕夢到的臉……
“母,母妃……”
冷離喃喃開口,面前雍容的貴人溫柔一笑,溫熱柔軟的手貼上冷離的臉,“我們離兒又去哪里玩了?怎么弄得一身是泥?”
“不……不……”
冷離猛推面前的人一把,踉蹌著站起來,“母妃已經(jīng)死了,我親手殺死的,你不是她,你不是她!”
冷離搖頭,痛苦的表情擊碎他臉上的寒冰,暴露在霧氣中。
地上的人站起來,撣了撣華貴宮裝上的塵土,擰著眉心一臉擔憂地朝冷離走過來,“離兒,你怎么了,是哪里不舒服嗎?”
冷離看著那張他已經(jīng)有些記不清的臉,通紅的眼眶里,滾燙的淚珠滑落。
“我們離兒怎么哭了?”
溫暖的手逝去臉上冰涼的淚,“是他們又欺負你了嗎?離兒乖,不哭了,母妃給你拿蒿兒糖,好嗎?”
一種帶著雨后青篙的清甜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,有淡淡的苦味,但苦味馬上就被甜絲絲的味道沖淡了。
這記憶中的味道讓冷離卸下所有防備。
“母妃……”
冷離呢喃地開口,眼神眷戀地看著眼前的美婦人,都不敢眨眼。
“好了,我們?nèi)ハ丛韬貌缓茫恳粫富蕘砜吹侥氵@渾身臟兮兮的樣子該生氣了。”
話音剛落,一個大力把兩人生生分離開,“不是讓你在屋里好好待著嗎!”
開口的是東陵國君,是冷離的父皇。
“陛,陛下,臣妾只是想再看一眼離兒,只是想再看一眼他……”
美婦人跪在地上,污泥沾在她華貴的宮裝上,格外刺眼。
“也好,省得再去找你了!”
中氣十足的聲音里,透著毫不掩藏的厭惡,“都是不省心的!”
說著,抬腿就是一腳,正踹在婦人的心窩上,婦人朝后倒摔去,后背,頭發(fā)都染上了污泥和黑水。
“母妃!母妃!”
冷離大跑著過去,卻在還有一步之遙的地方,被人拉住了,他用力掙扎,踢打,可是毫無作用,就是掙脫不開。
“真不知仙師是怎么想的,看上你這么個東西!”
一身明黃色黃袍的人高高在上,眼神里透著不屑。
“你怎么在這!”
冷離眼中滿是恨意,怒吼道,“你不是應(yīng)該在安頤宮等死嗎!來人!來人!看守陛下的人呢,怎么把他放出來了!”
啪!
一個脆亮的耳光在冷離耳邊炸響,冷離一邊臉頓時火辣辣的疼,兩只耳朵里是巨大的蜂鳴,他看到父皇走向母妃,但他聽不到兩人說了什么,只能看到母妃滿臉淚痕,滿足又不舍地沖著自己微笑。
“好了,動手吧,仙師在宮外等著你呢。”
著一身黃袍的人丟下這冷冷的一句話,頭也不回地往濃霧里走去,那抹明黃色刺痛了冷離的眼睛。
冷離低頭,不知道什么時候手上多了一柄長劍,閃著寒光。
美婦人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,布滿淚痕的臉上帶著滿足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