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一下子少了一大半,露出大半河床。
本來極水河就只是一條不深的小河,現(xiàn)在河水暴減,別說行船了,就連小筏子都走不來,河岸兩邊又都是毒蛇,阿秋只能但這陸葉和項魯繞路從山里走。
三人到村子里的時候,天已經(jīng)完全黑了,村子里靜悄悄的。
“爺爺——阿爹——”
阿秋高興地喊著,大步往村子里跑,語氣里滿是興奮。
緊跟在他身后的陸葉和項魯卻覺得有點不對勁。
“老魯?”
陸葉拉了拉項魯,皺著眉開口,“你有沒有覺得這村子有點奇怪?”
項魯點頭,看了一眼四周,“確實不對勁。”
村子里太安靜了,就算現(xiàn)在天色已晚,村民都休息了,但阿秋聲音這么大,肯定是會把大家吵醒的,可阿秋一路從村口跑來,居然沒有一戶人家點起蠟,就好像屋子里沒有人一般。
“還是小心點。”
陸葉嚴(yán)肅地開口,兩人腳上加快了幾步,追上跑在前面的阿秋。
“阿冬,二哥回來了!”
阿秋推開圍在院子外的木門,沒注意腳下,一腳踩空,掉進(jìn)一個大坑里,驚呼一聲。
陸葉和項魯聽到聲音,趕緊趕來,把阿秋拉起來。
“怎么回事,怎么院子里挖了這么大一個坑……”
陸葉拉著阿秋讓他站穩(wěn),抬起手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手心黏糊糊的,拿出火折子一看,手心一片紅色的濡濕,語氣著急地開口,“你受傷了?”
“沒,沒有啊……”
阿秋說著,也注意到自己手上沾了血。
兩人正覺得奇怪呢,就聽見項魯開口,“這,這坑……”
“坑怎么了?”
陸葉說著,伸出手把火折子探出去幾分,眼前的景象把三人嚇得都不敢動了——
三人面前是一個大坑,立馬橫七豎八躺著的,全是渾身血淋淋的尸體,阿秋一眼就認(rèn)出了其中一個,是他的二叔,那個四肢都已經(jīng)因為潰爛發(fā)膿而砍斷的人。
或者說,不應(yīng)該稱之為人,叫做兩個連在一起的圓球或許更合適,沒有四肢的身子是一個圓球,上面連著的腦袋是小圓球。
大圓球被劃開了,腸肚一半流出來,一半還連在肚子里,剛才阿秋摔下去,估計就是正好摔到了一堆腸子上。
阿秋只看了一眼,就暈了過去。
因為他不光看到了二叔,還看到了同樣渾身是血的爺爺,阿爹,和他熟悉的村民……
項魯和陸葉看著那纏在一起的腸子肚子,忍住心里的惡心,把阿秋抬到一邊。
“老魯,現(xiàn)在怎么辦?”
兩人坐在院子外的巨石上,相互看著,一時也沒了主意。
“要不我們趕緊去千渝城,把這事告訴閣主,讓她拿主意吧。”
雖然沒一家一戶去敲門,但是兩人基本能確定,村子里的所有人,都躺在這大坑里了。
陸葉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阿秋,糙漢子的眼睛里也流露出幾分心疼。
他們是和阿秋一同進(jìn)山的,知道這孩子進(jìn)山就是為了給村里人破除詛咒,現(xiàn)在詛咒是沒了,可村里人卻全死了,他才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,這種打擊實在是太大了。
“我們先把人好好埋了吧,這么熱的天,等我們一去一回的,估計人都爛了。”
項魯點點頭,贊同陸葉的說法。
“那行,現(xiàn)在天黑也不好趕路,我們趕緊吧。”
兩人說著站起來,找來樹枝,扎成火把,插在院子周圍的木頭圍欄上,整個尸坑的全貌展現(xiàn)在眼前——
阿秋家的院子,被挖出一個寬十多丈的,高六七尺的大坑,大坑里一層一層堆滿了尸體,每一具尸體都異常慘烈,要么臉被劃得連皮都不剩了,要么就是從脖子到肚臍被拉開一刀,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