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風拂過,河面泛起層層漣漪,那兩盞熄滅的水燈,如同在風雨中飄搖的扁舟,莫名的,朝歌有點難過,她居然覺得或許這水燈真的很靈,那些無法實現的愿望,是無法順利亮著燭光通過石橋的。
那兩盞水燈就像自己和玉兒一般,掙扎抗爭,用盡全力,哪怕已經無限接近石橋,但最終還是逃不過熄滅的命運……
朝歌把水燈放下河面后,墨千玦的視線也一直追著那水燈走,自然也知道水燈在靠近石橋的地方熄滅了。
“走吧——”
朝歌彎唇,雖然沒怎么往心里去,但不可否認的是,水燈的熄滅也澆熄了她的興致。
朝歌說著,就準備轉身離開,倏地聽到身邊一陣疾風掠過。
朝歌轉頭,看到夜色中的墨千玦,腳尖在河面輕點一下,一道黑色的身影掠過河面,輕盈雋永——
河面再次揚起一股微風,燭火搖曳,但并沒有熄滅,閃爍的燭火映在墨千玦玄黑色的衣袍上,如同一顆顆璀璨的星。
飛身過去的墨千玦,一手扣在石橋的橋面上穩住身體,另一只手握著火折子,身子朝后仰去,點亮了那兩只水燈。
墨千玦動作極快,黑色的衣袍讓他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,很多在河邊放水燈的人都還沒注意到他,他已經站在石橋上。
墨千玦負手立于橋上,看著這邊的朝歌。
夜風揚起他的墨發,揚起他玄黑色的衣角,兩人之間緩緩順水而下的水燈,燭光點點,如同一條星河。
星河的兩頭,是彼此凝望的兩個人。
兩盞水燈,閃爍著溫暖的光,穿過小石橋,并肩順流往下。
朝歌看著立在石橋上的人,眼眶莫名發紅,周圍熙攘的人群好像瞬間就安靜了下來,點點的燭火也變成模糊的光圈,靜謐又夢幻,仿佛浩瀚宇宙里,朝歌只能看到他一人。
朝歌的腿完全不受控制地往石橋的方向走,沿著河邊的石板路,視線絲毫不移,朝他走去。
見自家小姐走得有點跌跌撞撞的,好幾次都和路人撞到肩膀了,丑兒有點擔心,想跟上去,卻被小桃拉住了。
“丑兒,我們去買板栗糕吃吧!”
丑兒看了看朝歌,有點猶豫,“可是小姐……”
“沒事的,這里有世子呢,小姐愛吃板栗糕,我們去給她買點當宵夜。”
聽到是朝歌愛吃,丑兒便點頭答應了,保護小姐什么的她們自知不行,但給小姐排排隊,買點好吃的,她們還是可以的。
小桃說著,看了看站在石橋上的墨千玦,又看了看匆忙朝石橋走去的朝歌,嘴角彎了彎。
小桃其實一直想象不到,什么樣的人才配得上她家小姐。
女人嘛,嫁人無非就是圖個依靠,在小桃心里,朝歌有絕色容貌,身手了得,花不完的銀子,她不需要依靠別人就能過得很好了,這樣的她什么都不缺,似乎根本不需要一個男子,因為她自己就是比男子還要強悍的存在。
今晚之前,小桃也一直不覺得這個廢物世子會是小姐的良人,就算他不像傳言中那樣纏綿病榻,半死不活,可小桃依然覺得他配不上朝歌。
可就在剛剛,他飛身過去,點亮小姐放下河里的水燈,小桃突然那明白,她家小姐缺什么——
她缺一個把她當成小孩子的人。
一直以來,小姐都是大家的依靠,遇到再麻煩的事情只要小姐一出面,就一定能解決,暗影閣、醉三生也好,百草堂、寶月樓也罷,大家都把她當成主心骨,都忘了,她其實也只是個不到二十的小姑娘。
而在世子眼中,小姐不是那個無所不能的人,她只是需要人寵,需要人疼的普通女子,而世子也在用行動寵她。
所以,小姐的這個夫君,她認了!
——
朝歌一開始是走,然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