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過太久,蘇公公就領著太醫進來了,手上也不見端著茶水。
是個傻子也能想明白,蘇公公根本就不是去倒茶水了,而是才從御書房出去,就去請太醫了。
不過墨千玦和朝歌還巴不得呢,省得要是真端上來兩杯茶,他們喝之前還得試試有沒有毒。
宋太醫才進來,就低眉順眼地和南陽帝使了個眼色,顯然之前南陽帝這老東西就已經交代過了。
“多謝太醫——”
朝歌道謝,太醫連忙跪下,“世子妃哪里話,這都是老臣該做的。”
宋太醫說著,往前挪了兩步,跪在墨千玦腳邊,拿住脈枕,開口道,“世子把手放上來,靜坐片刻。”
墨千玦伸出手,搭在脈枕上,露出來的手腕幾乎是皮包著骨,是一種很不健康的灰白色。
南陽帝和王皇后不動聲色地看在眼里。
他們以為墨千玦的身體就該是這幅樣子,但他們不知道,皮包骨是因為墨千玦運功把手掌到小臂一段的血都移走了,至于慘白的顏色,是朝歌易容粉的功勞。
因為身負皇帝交代的任務,所以宋太醫這脈號得很仔細,差不多過了一盞茶的時間,才把搭在墨千玦手腕上的手收回去。
“怎么樣宋太醫?”
朝歌著急地開口問。
“世子妃不必擔心,從脈象來看,世子的身體比之前好了一些的,如今世子能下床,那更是好兆頭。”
聽宋太醫這么說,朝歌喜極而泣,緊緊拉著墨千玦的另一只手,小聲呢喃,“太好了,太好了……”
“陛下,看玦兒和世子妃感情這么好,我怎么這么高興呢?”
王皇后笑著朝南陽帝走過去,行了個禮,“臣妾想求陛下一個恩準——”
南陽帝抬手,示意王皇后不用行禮,“皇后但說無妨。”
“臣妾與世子妃實在投緣,而且這宮里有太醫照顧,也有利于玦兒休養身體,臣妾想請陛下恩準,留世子與世子妃在宮里住下。”
南陽帝點點頭,“這是家事,皇后做主便可。”
朝歌勾唇,握著墨千玦的手稍微加了點勁,兩人對視,眼神里就能看懂對方的意思了——
“玉兒,你這哥哥嫂嫂可以啊,這是打著要把我們囚禁在這宮里的主意啊。”
“為夫相信歌兒有辦法應對的。”
“那是自然!”
眼神交流完畢,還不等王皇后開口,朝歌眉頭一皺,悲愴地開口——
“臣婦多謝陛下和娘娘好意,只是恐怕要辜負這好意了。”
朝歌才說完,南陽帝和王皇后帶笑的眼睛中都閃過一絲不快。
王皇后嘴角的笑容有點不自然,她甚至懷疑這為世子妃到底是裝糊涂呢,還是吃了豹子膽,雖說是邀請,但其實就是皇后懿旨,她這話的意思,是要抗旨嗎?
“世子妃可是有什么顧慮?”
王皇后走過去,拉起朝歌的手,“弟妹要是有什么困難或者顧慮,不妨直說,都是一家人,不必跟本宮客氣。”
“歌兒知道。”
朝歌低頭,眼眶含淚,“正是因為陛下和娘娘對我們太好了,我們才不能留在宮中給大家添麻煩。”
王皇后安慰地拍拍朝歌的手,“傻丫頭,說什么麻煩不麻煩呢,都是一家人,你們就安心在宮里住下,伺候的,使喚的,本宮定會安排妥當。”
朝歌搖頭,“有娘娘操心我們吃住和夫君用藥的事,歌兒自然是不擔心的,歌兒只是怕……”
“怕什么?”
“怕,怕……”
朝歌開口,卻不敢把話說完,怯生生地看了王皇后一眼,又扭頭看了墨千玦一眼,那膽小如鼠,害怕說錯話的樣子,實在不像個高門大戶出來的姑娘,瑟瑟縮縮的。
“歌兒有什么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