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絮用布條扎扎實實地綁在了傷口上，確保血能流得慢一點，光線雖暗，卻也能感到程歌的身體因疼痛而微微顫抖，可是抬眸朝上看去，面前這個人竟在那兒呵呵地傻笑。

“笑什么？”，看來還是傷得不夠深，這個節骨眼還有心情笑。

“沒什么！我雖閱女無數，可還是頭一次遇到一個女的撕我衣服，還這么暴力強悍……倒是也挺刺激的！”。

從小跟飛辰、童彤插科打諢慣了，程歌的這些調侃，柳絮倒也不覺得什么，不覺得有被冒犯到的，只是“哼”笑了一聲，繼續低頭給程歌整理被她弄得有些凌亂的衣服。

“你不是有臉盲癥嗎？天這么黑，人有這么多，怎么認出我的？”。

柳絮指了指程歌下頜的那道疤痕，“喏！下巴上這道月牙形狀的疤痕，你從我身邊經過時注意到的，我想應該很少有這種巧合的，而且也知道你在這邊辦案，雖然不是百分百確定就是你，但也不能看到你有危險，視而不見啊！”

程歌抬起一只手，若有所思第摸著下巴上的那道疤痕，那雙睡鳳眼的眸光暗沉了下去，整張臉也嚴肅了起來，微弱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，就有些寒涼之意，片刻后，冷冷地說：“謝謝！這個人情，欠著，以后我還你。”

他一向一副放蕩不羈、桀驁不馴的冷傲姿態，突然這么客氣，柳絮還真有點不習慣，嘟了下嘴，心想這種機會難得，于是便點頭道：“好！這人情，你必須得還。”。

柳絮將程歌扶起，欲帶他往外走，“我打電話叫救護車吧！你的傷口還是要趕緊去醫院處理下。”

“不用了，我還得跟上去看看，過后我會自己去醫院。”，程歌忍著胳膊的疼痛，推開了柳絮的雙手，“你先走吧！”

“你沒有搭檔嗎？怎么一個人行動？現在受了傷，這樣貿然跟上去，會不會有點危險？”，柳絮還是很擔心，一把拉住程歌的手臂，攔著他獨自前行，“要不我陪你去吧。”

“不用，你走吧！”，程歌斬釘截鐵地冷言拒絕，說完，撥開柳絮的手，朝巷子深處飛奔而去。

恰逢此時飛辰的電話打了進來，剛一接通，就聽電話那頭傳來急躁的喝斥聲，像被點燃的炮仗似的，劈里啪啦地自顧自吼著：“你跑哪兒去了？不是告訴你在原地等我嗎？怎么越來越不聽話呢？你站著別動，我定位找你去。”。

柳絮站看著程歌的背影，想到他右臂上的傷，仍是不放心。

都說，好奇害死貓，瞎操心，有時也會害死人。

柳絮對著手機回道：“飛辰……我遇到負責我案件的警察了，他受了傷，可能會有點麻煩，我先跟上去，你快點過來找我，具體一會跟你解釋！”，說完掛斷電話，便朝著程歌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。

多一個人，總是多一份照應。

巷子很深，越走光線越暗，跟著程歌拐了好幾個彎，穿過好幾個巷子，也不知道來到了什么地方，程歌走得很快，他看似對這里的地形很熟。

柳絮跟著跟著，程歌便消失在了她的視線內，她孤身一人走在暗巷里，不禁開始打怵，警惕地環顧四周，緊握手機的掌心也不知何時，已滲出了一層冷汗。

她開始有些后悔，真覺得自己不應該意氣用事跟來，再好心也應該量力而行才是。

要不報警？

可要是可以報警，程歌早就通知當地警方了，或許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，柳絮思忖一番，還是再看看的好，以免添亂，毀了警方的計劃。

走到巷子的盡頭，左右兩側還有兩個小夾巷各自向深處延伸，而在柳絮的正前方有一戶傳統的老房子，木制院門微微開著，割過門縫能看到院子里，石磚鋪就的地面依稀地反射著微弱的燈光。

柳絮正猶豫著是該往左側的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