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知道溫謝有焦慮癥,那天雖然隔著一堵墻,也感受到了病情發作的可怖之處。
因此即使碰見溫謝,也沒人敢上去八卦。
溫謝哭到整個人快要窒息,若不是王可可在,可能根本撐不過去。
即使這樣,季云霖也沒有任何表示。
溫謝不明白,季云霖在置氣什么。
她可以理解他工作忙碌,但她不認為季云霖連一個回消息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。
打給季母,對方也是一個勁兒的搪塞她,支支吾吾,不肯多說。
溫謝一天天數著離開這里的日子,狀態越來越差。
到拍戲的最后一天,連張子安都說,她已經真的融入進了賀小月這個角色。
經歷了親情,愛情,友情的悲痛之后,瘦削,眼睛無神,徹底失聰。
溫謝又何嘗不是這樣?
只不過沒人知道而已。
張子安常說,“溫謝就是獨一無二的女主角,換了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再展示出這樣的效果”
可不是嗎?
溫謝經歷的,可比賀小月慘痛多了。
壓死賀小月的最后一根稻草,是母親的離世。
溫謝趴在凸起的小山丘上哭到哽咽,那里面明明空空如也,溫謝卻覺得,喻琬在看她。
問她為什么不早點回來,問她怎么還不去看她?
冰涼的手和瓢潑大雨一起,觸碰著她的臉。
賀小月聽不見山體滑坡的轟隆聲,溫謝也聽不到張子安他們嘶聲裂肺的呼喊。
告訴她拍攝結束了,讓她別哭了。
田訶脫下鞋子,踩在泥和斷裂的細小樹枝上,把她抱回去。
溫謝提前喝了預防感冒的藥,身上也貼了暖寶寶,并沒有發燒,但她一點兒也不想醒來。
她能感受得到旁邊有人,也知道自己就在她的床上,可她不敢醒。
她真的什么也聽不見。
她還有最后一場戲,滿身傷痕地躺在草地上,手里捏著幾朵野花,帶著她和男一號之間的承諾,然后沉沉的睡著。
溫謝現在就躺著,極力模仿那種感覺。
沒有欲望,沒有希望,等待死亡的降臨。
田訶把所有人都趕出去,獨自坐在旁邊的凳子上。
“你應該不知道,我是什么時候愛上你的”
男人掏出手機,翻開屬于溫謝的加密相冊,說一句,刪一張。
“你就像地下室里不小心放進來的一點陽光,雖然微弱,卻很溫暖”
那是一張現在只能稱得上高清的偷拍照,都看不清主角的臉,甚至都沒有對焦。
溫謝不過十三四歲,穿著一襲白衣,頭發如瀑,搭在肩上。
那時她還沒有助理,下臺時琴還被她抱在懷里。
“遇見你的每一個晚上,我都會再看這張照片一眼,我想,我一定要站的高一點,再高一點,讓你認識我”
得知溫謝要回國發展的時候,田訶知道,他還要再努力一些。
一句歌詞斟酌一整天,一節旋律修改十幾次,終于,他成功了
從一個沒人知道的素人,一首歌的時間漲粉幾十萬。
去邀請溫謝的那天,他特意穿了最昂貴的高定禮服,精致到每根頭發絲的長度都一樣,斷斷續續說出自己準備了許久的話,所幸,溫謝答應了。
她那時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,一臉微笑,看著面前的男生。
半撒嬌地讓蔣嵐依接受了田訶的邀請,從此開啟革命友誼。
雖然年齡小,經驗卻老道,比他更上心,一手操辦v的一切,更讓他自嘆不如。
“你說,那件衣服并不適合我”,田訶翻到下一張,是兩人的第一張合照,略顯老氣不合年齡的西裝,像匆匆忙忙長大的小大人,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