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喲!”大弟子被蘇燮從半空中無情的拋下去,摔了個狗啃泥,渾身的傷剛好沒多久,此刻又隱隱作痛。
大弟子在身上揉來揉去,臉上掛著委屈的表情,他心里懷有對蘇燮的憤怒,但想到蘇燮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只能把這口怒氣硬生生憋住,一邊斜眼瞪著蘇燮,雖然嘴上是沒說,眼神卻在微妙的暗示對蘇燮的不滿。
蘇燮收斂翅膀,降落在地上,看見大弟子這副德行,嘴角的弧度微微揚起,“受這點傷就脆弱成這樣,我真的是看不下去,帶著你比帶一個女人還麻煩。”
“那你就別帶我來啊!”大弟子再也忍不住了,對蘇燮怒吼道,臉上流露出憤怒和委屈。
看他的樣子,傷痛不太像是裝的,李王敬那招只是普通的水元素攻擊,但威力還是不可小覷,好在沒直接刺入大弟子的身體,僅僅是余波擦到了他,波及內(nèi)臟和部分骨骼,但并不是特別嚴(yán)重,況且他還是個混血種,龍血能夠加速愈合體內(nèi)的傷勢。
可現(xiàn)在大弟子卻出人意料的和女人一樣矯情,蘇燮把他救走后,一般情況下,替他療了傷,龍血再幫助愈合,這種小傷很快就能痊愈,甚至用不到三個時辰。
“你修為明明有天啟三階,怎么因為這點小碰小撞都受不了啊?”蘇燮摸著下巴疑惑道。
“所以才說你不了解我嘛,我常年住在琉璃宮,除了每天看著沙盤打理雜務(wù)外,月老都允許我們做其他事,更別說戰(zhàn)斗,”大弟子唉聲嘆氣道,總感覺自己這些年過來活成了一只傀儡,“雖然我們四個人的修為皆在天啟境,但能夠接觸武技的機會很少,我最多只會兩種武技,再加上缺少實戰(zhàn)經(jīng)驗,我們才輸給了李王敬,否則不可能那么不堪一擊,其次,由于缺少戰(zhàn)斗,身體素質(zhì)也遠遠沒達到天啟境的標(biāo)準(zhǔn),相較于與旁人,只要我們受到任何傷,恢復(fù)速度都比較慢。”
聽上去的確有點道理,一個修武者,吸收再多的修煉資源來提高修為,卻不去戰(zhàn)斗的話,始終是白費的,這就好比一只從來不捕獵的獅子,母獅子如果從小就不教會自己孩子如何捕獵,那么即使它未來是獅群的首領(lǐng),也會很快被其他雄獅打敗,然后被趕出獅群,餓死在荒野上。
蘇燮曾親眼見過與大弟子所述情況類似的例子,三年前命運改變的那一日,雷碧城和南苑府開戰(zhàn),雷碧城的將士們個個都是聚血巔峰的精英,而蘇燮走在雷碧城的宮殿里時,發(fā)現(xiàn)那些普通的侍女修為和他們不相上下,但卻沒有任何戰(zhàn)斗力。
這是極為重要的發(fā)現(xiàn),如果不是從大弟子身上看出這些問題,蘇燮認(rèn)為自己可能永遠也不會往這方面去想,他突然想到,或許贏天罡的強大之處,不在他的修為,而是他的實戰(zhàn)經(jīng)驗,戰(zhàn)斗經(jīng)驗越豐富的人,手段和能力也比常人強的多。
世界上肯定不乏像贏天罡這種戰(zhàn)斗天才,而且贏天罡不僅實力強大,就連頭腦也非常聰明,跨越了百年的光陰,贏天罡自己制定了一個絕妙的計劃,在這個計劃中,他想得到龍骨和瀾州的一切,所有人都成為他的棋子,漸漸地,便成了一座誰也無法逃脫的棋局。
如果贏天罡是個好人,那么他一定會成為所有瀾州人眼中的神,他能夠建立一個遠比流奕館,甚至比天羅圣殿更強大的勢力,但這終不能滿足贏天罡心里不斷膨脹的野心,人一旦有了實力,內(nèi)心黑暗者,便想奪走一切。
黑暗,本就是會吞噬光明的存在。
“你在想什么呢?”大弟子見蘇燮陷入長久的沉默,滿臉疑惑,難不成他對自己剛才的做法感到慚愧了?
“沒什么,多謝你告訴我這些。”蘇燮搖了搖頭,說道。
“這……這就完了?”大弟子愣住了,“一句道歉也不說?”
“你就留在這里吧,不能下去了,上面的人暫且還不知道我們藏在了這里,接下來的路,我要一個人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