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燮知道無法說服他,報仇雪恥對于獨孤鱗來說,可以讓他寧愿用短暫的后半生拼了命去完成,其實,過去那么多年的事情,為何就放不下呢?那個謎一樣的尹文達玉雕大師和早已消失于云南川澤中的九玄鱗族,早就該結束了。
“蘇燮,你先在外面稍等我片刻,我去取一藥物,或許對治療有幫助。”獨孤鱗說道。
“是。”蘇燮點了點頭,轉身離開。
獨孤鱗穿過迷霧森林般的書架,身影漸漸與黑暗融合,他的氣息也逐漸消失,只留下一滴滴晶瑩當然淚珠打落在地板上,異常悅耳。
他一直在等,把蘇燮支開后,一個人默默的在黑暗中靠著一個書柜低聲啜泣起來,老實說這般年齡的老人哭鼻子的確不太合適。
獨孤鱗也不是那種懦弱矯情的人,或許是堅強了太多年,從來到這里后,那個還是幾歲大的小孩就已經學會對待人情世故,不論遇到多大的困難和挫折也要勇往直前。
他無數次穿梭于刀鋒中,每一次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,能順利活到今天,大概是那種名為幸運的東西在幫他。
讓他突然傷心落淚的,是再一次在別人面前提起了那個名字東海客。
真沒想到啊,東海客竟然這樣的人,他口口聲聲說與他決裂,從此天山門與鳳凰宗井水不犯河水,卻始終留著他給的玉笛,當今的鳳凰宗宗主,和東海客又是如此親密的關系,他把自己的遺物托付于她,自然有特別的用意。
興許是預料到了鳳凰宗幾十年后會有同樣的人遭遇同樣的危險,在獨孤鱗看見那封信筏后,感情便再也一發不可收拾,幸好他的定力較強,但仍是忍不住渾身顫抖。
他總算明白了什么,沒錯,東海客曾經與他一同出身入死,并肩作戰,怎么可能會不理解他呢?這只是他找的一個借口罷了,為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把天山門和鳳凰宗的關系切斷,那個時候恰恰是江湖各方勢力暗中襲擊鳳凰宗的時刻,凡是和鳳凰宗有關的人,都會遭殃。
那真是個謎一般的男人,獨孤鱗自以為已經很了解他,卻只是看見了他的表面,從他的愛人被人殺死的那刻起,之后該要發生的一切,每一步他都算的絲毫不差。
東海客知道,為了救活愛人,自己必須死,但獨孤鱗肯定是愿意的,他必然會奮力阻止他的行為,再加上當時鳳凰宗處于岌岌可危之中,為了讓天山門從中抽身,不讓獨孤鱗被卷入洪流中,這大概是最好的辦法了。
“放心,我會竭盡力救活你的兒子,鳳凰宗的未來,絕不能毀于一旦,這番就當是……我對你的報答吧。”黑暗中,嘶啞的聲音傳來。
雪,已經停了,這座山巔足足插入云霄,氣溫自然是低了些,短暫的陽光從云層中穿過,雪白的山麓被照的金光燦燦,透明的細小雪晶反射出耀眼的銀光,蘇燮展開雙臂,對著山川大澤深呼吸一口,自從萬蠱瘴森回來一趟后,他能更加真切的感受到混沌靈眼的力量,距離下一次突破,恐怕已經不遠了。
只要到達天師境,將混沌靈眼突破至第三層元真期應該不是問題,但前提是,他還不知道元真期所需的靈力到底有多浩瀚,如果把突破玄境期的靈力比作大河,那么元真期就很有可能是大海。
只要靈力充足,悟性對于蘇燮來說不是問題,就能足夠突破。
“咔吱~”身后的石門發出一道轟響,白袍老人背著雙手走了出來。
見蘇燮渾身靈氣環繞,獨孤鱗眼睛一亮,便問道“你……你這?!”
聽見背后有人驚呼,寧靜的狀態被打破,蘇燮緩緩收斂氣息,回頭一看,笑道“獨孤前輩,你出來了,藥物到手了嗎?”
下一秒,見獨孤鱗表情怪異,他也是眉頭一皺,似是不解的看著他。
“靈氣,沒有了?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