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也沒有別的其他辦法,蘇燮干脆從綠蔭中走出來,直接從正門進去,若是那兩名弟子決意阻攔,大不了就一直守在門外,楚桐雨總會知道他在底下等著她。
瀟湘樓閣中,一名穿著臟兮兮的圍裙的婦女灰頭土臉的從灶臺下爬出來,伸手將一根根棍柴塞入鍋爐中,火焰攜帶著黑煙直撲到她的臉上,但她卻做的很用心,為了熬制好這鍋藥湯,可是費了她一天的精力。
這鍋藥湯是專門為楚桐雨準備的,當秋山鶴背著楚桐雨回到流奕館后,立刻派人去天山采來幾株天山雪蓮,這種藥草晶瑩剔透,溫涼柔和,對傷勢非常有幫助。
天山屬于天山門的管轄地區,不過獨孤鱗與韓奕也有過幾分交情,天山地區唯獨對流奕館開放,凡是道館中人前去采蓮都不會受阻攔,并且不會索要一絲財物。
不過這叫人家怎么好意思,天山雪蓮本就珍貴,瀾州唯有天山地區才產這種罕見的靈藥,秋山鶴命人拿了一袋天階品質的靈丹作為交換,拿了人家的東西,給錢是理所應當的,原則上的問題,絕不能拿友情來衡量。
足足熬了將近十個小時,天山雪蓮的精華才最終流入湯汁中,老婦人彎下身扇動著鼻子,直到聞見一股清香撲鼻的味道散發出來后,她才決定把鍋蓋掀開。
一鍋晶瑩如雪子的湯呈現在眼前,整個廚房都充斥著馥郁的香氣,瀟湘樓外十一月的冷風從窗戶外吹了進來,與天山雪蓮的冷香摻合在一起,攪起了老婦人的圍裙,她情不自禁的抽了下鼻子,看著手中如繁星點點的湯水,挪動著腳步朝二樓行去。
“她怎么樣了?”老婦人端著湯水,走到二樓的屋外,面對著兩名侍女問道。
“還是老樣子,不過你去熬湯的時間,她醒來了一次,但又繼續睡下去了,無論我們怎么叫她都不愿醒……”一名侍女嘆氣道,顯然楚桐雨的狀態似乎很是令人憂心。
“這樣嗎?一個裝睡的人當然叫不醒,唉,我就是想不通了,楚桐雨從小由我一手帶大,但這古怪的性子怎么也無法糾正,讓我這個做奶奶的,可如何是好啊。”老婦人搖頭嘆氣,一旦想起楚桐雨那張病殃殃的臉,就忍不住心疼。
“哦……對了,”另一名侍女忽然開口,“她睡著的時候好像在說夢話,而且只重復一句,我反復聽了半天,才明白她叫的是一個人的名字。”
老婦人的眼珠一轉,似是想到了什么,低聲問道“那個人是誰?”
“好像是叫什么蘇來著……”侍女努力回憶著,她清晰的記得楚桐雨躺在床上拼命扭動著腰肢,像是要竭力沖破某種枷鎖,表情異常痛苦,汗水浸濕了鬢角的發絲,嘴里自始至終只念著一個少年的名字,“對,就是叫蘇燮。”
“蘇燮?”老婦人眉頭一皺,這不是三年前流奕館入門考核時,打傷李王敬后被逐出師門的那個小輩蘇燮嗎?可那家伙和楚桐雨能有毛關系,她可是日日夜夜陪在楚桐雨身邊,根本不曾看過她與任何男子來往。
并且,那樣一個人,能讓心如冰雪般冷漠的楚桐雨思念嗎?一個讓她在夢中都思念不已的人,一定很重要吧?
“你們就待在門外,沒我的命令不準進來,這丫頭肯定也得了心病,我需好好與她交流一番。”老婦人一手端著天山雪蓮熬成的湯,推門而入,兩名侍女將雙掌放交叉放在小腹上,彎腰點頭,安靜的等候在屋外。
剛打開門,老婦人目光便鎖定在屋里那張木床上,一個靜靜沉睡的美人將細瘦白皙的手腕搭在額頭上,墨發融化在一襲青衣下,青衣長裙將她的嬌軀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,小臉蒼白沒有血色,黛眉微皺,給人一種嬌弱病殃的美感。
老婦人的神情有點失望,她小心翼翼的坐在床邊,將雪蓮湯置放在茶幾上,然后輕拍了下楚桐雨的肩膀,像位母親般柔聲道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