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左一楓,你……你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?”蘇燮愣住了,他以前見過的那個倨傲的男子已經滿臉滄桑,可想而知,這段時間他受了太多苦。
左一楓坐在床上,他的兩只眼睛周圍已經出現了很深的青紫色,看上去就像是中了毒,在他確認眼前的人是蘇燮后,那兩雙無神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,他急忙撐起雙臂,扶著床沿想要下床。
鷹將臉色一變,立馬上前兩步,幫忙穩住了左一楓的胳膊,“公子,你現在這樣還不能下床,冰蠶毒的毒性還沒有完全壓下去,活動時血液的快速流動也會加快毒性的擴散?!?
蘇燮怔怔的看著他,如今左一楓被折磨成這個樣,他心里也是非常難過,真沒想到那個蜀山掌門竟會下如此毒手,簡直就是個人渣。
“沒事,我坐著呢,不會起來,只是想方便與蘇燮說話罷了,”左一楓身穿白色的睡衣,頭發凌亂的披在腦后,聲音虛弱,“還有,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,不要再叫我公子,我們都住在靜寒宮,是一家人,你這樣稱呼我豈不是顯得太生分了?!?
雖然左一楓說出來的話如同蚊吶,語氣也很淡薄,但他的眉眼間依舊透露出某種極端的厭惡和怒氣,顯然他對鷹將稱呼自己為公子非常不開心。
“好吧,一楓。”鷹將無奈的嘆了口氣,說道。
左一楓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,嘴角邊露出淡淡的微笑,隨后,他看向蘇燮,“令牌呢,你是靠它進來的嗎?”
蘇燮突然意識到左一楓嫌棄送給了他一個令牌,這塊令牌是他特有的身份證明,只要拿著這塊令牌就能出入蜀山和靜寒宮,不過,現在情況已經變了,蜀山會檢查每一個進入蜀山內的人,就算當時蘇燮拿著這塊令牌,也毫無作用,對方也一定會發現蹊蹺。
“并沒有,讓鷹爺爺告訴你吧。”蘇燮把令牌拿了出來,上面刻著一個“左”字,他對鷹將示意了一下。
鷹將把蜀山入門檢查的規矩告訴了左一楓,這是今天才下達的,每一個進入蜀山的人,無論是不是本門弟子,都得接受嚴格檢查,至于原因,話說到一半卻說不下去了。
“怎么了,到底發生了什么?”左一楓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,便焦急起來,再加上鷹將的臉色也很難看,顯然是有不好的事發生,他作為靜寒宮的主人,對蜀山也是了解透徹,除非是蜀山發生了緊要的大事,否則不會下達如此嚴格的命令。
鷹將瞥了一眼蘇燮,似乎想要說什么,但無法開口。
最終,他還是說了出來“流奕館被蜀山派全面攻陷,現在那里的人差不多已經死光了,只剩下幾個逃跑的小孩還在外面流浪,掌門為了想盡辦法抓到他們,控制了整個青羅鎮,將其完全封鎖,再對蜀山下達嚴格的檢查命令,任何一個縫隙都不能留?!?
左一楓和蘇燮同時瞪大了眼睛,但兩個人想到的不一樣。
蘇燮想,剛才鷹將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,現在不得不說出自己最不愿講出口的話,雖然蘇燮早就告訴他自己是流奕館的人,但在面對流奕館被滅這個沉重話題時,鷹將在蘇燮面前也不愿提出來,終究是因為怕他傷心。
左一楓看著蘇燮,眼里有淚光在閃動,這還是蘇燮第一次見到他流淚。
“蘇燮,對……對不起,我沒能阻止他們?!弊笠粭鳒喩砦⑽㈩澏叮f道。
“沒關系的,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,你何須為我費心呢?”蘇燮欣慰的笑了出來,走到左一楓面前,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這時,手部傳來的震動更加強烈,蘇燮驚訝的左一楓已經氣的滿臉通紅,眼里透露而出的殺氣極為駭人。
更加令人恐懼的是,蘇燮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仿佛貼在了一塊冰上,左一楓的脖子以下青烏色的血絲如小蛇般向上攀爬。